爷拼接在一起,又小心翼翼地摆在原位,这才大气也不敢喘地退回地面上。
拍拍身上的灰尘,毛俊儿再次拜了拜列祖列宗的灵位,才放下心来,长出了一口气。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毛俊儿乖巧地背起了道经,甚至忘却了屁股上的伤,一蹦一跳地在长长的祠堂里来回踱着步子。
一个时辰之后,毛俊儿背道经背得口干舌燥,正准备寻找机会偷偷逃出祠堂时。祠堂的大木门被沐浴更衣穿戴整齐的茅山宗当代宗主——毛俊儿他爹推开了。
毛俊儿他爹哼了一声,说了句:“滚出去。”便开始了每天正午的祭祖和练功。
毛俊儿如遇大赦,怀揣着黄符纸包,低头跑出了祠堂,直奔后院厨房而去。
半炷香后,正狼吞虎咽偷吃饭菜的毛俊儿,便听到了老爹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毛俊儿,你给我滚过来!”
毛俊儿的心狠狠地咯噔了一下,手中的馒头也掉到了地上。
“完了,太太太太太祖爷爷又成两截了。”
掐指一算,毛宗主拎着桃木剑,气势汹汹地奔向了后院,而其身后是着急上火的俊儿母亲和幸灾乐祸的老道士。所有茅山宗内的守宗鬼灵,纷纷化为青烟躲进了自己的栖身器物中。曾有几回,几个倒霉的鬼灵因手脚慢了点,便被这暴走的宗主打碎了灵火,化为了虚无。
“我让你弄折太祖灵位!小兔崽子,你长胆了!看我今天不收拾你!不成器的败家玩意!我今天就要清理门户!”
“毛升天,你敢!”关键时刻毛李氏冲到了毛升天面前,伸开双手拦下了闪烁灵光的桃木剑。
“你给我让开!”毛升天大吼道。
“你要清理就先清理我好了。二叔你也说句话,劝劝升天。俊儿毕竟是个孩子。有什么错,我担着。”毛李氏急得是满头大汗。
毛俊儿见有此良机,便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伏身在母亲身后。
“升天,到底怎么回事?先说来听听。”老道士看热闹不嫌事大,慢条斯理地问道。
毛升天长叹一声,倒握木剑,抱拳俯身道:“升天不肖,生出这一逆子,毁了太祖升天之灵位,有辱先灵。我愧对毛家列祖列宗,请二叔责罚。俊儿年纪还小,作为其父,就让我带他受罚吧。”
毛李氏惊呼一声,张着嘴看着身后的毛俊儿,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茅山宗,对于列祖列宗的崇拜早就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对祖先不敬,便是无可饶恕的罪责。而毛俊儿竟然,竟然损毁了开宗鼻祖的灵位,这大逆不道之举,让深知其中利害的毛李氏,天旋地转般的晕眩起来。
老道士的眼中突然露出了闪烁不定的寒芒,他的白须和白发,此刻随着周遭灵力的波动而微微摇摆起来,茅山宗毛晨星老爷子真的动了肝火。
“二叔……”毛李氏欲言又止,只能护着毛俊儿往墙根边上退。一旁的毛升天,双手擎起桃木剑,跪在老道士面前,准备承受茅山宗第一高手的盛怒。
“真是,真是该打!咳咳。”毛晨星摇了摇头,仿佛瞬间苍老了百年,甩手将毛升天手中的桃木剑打出,然后转过身去,幽幽地说道:“茅山宗,开宗一千三百三十二年,行至今日,也就剩下我们叔侄、祖孙三人,苟延残喘延续衣钵,倘若真的治罪于他,茅山宗也就真的绝后了。这是我们茅山宗的悲哀,道门正宗的悲哀!”
毛升天紧握的双手青筋直冒,仿佛扛不住这不追究的责罚,重重地低下了头:“是升天无能。”
“怪只怪,天道亡我正宗。”毛晨星摇着头,仰天长叹。
看着此情此景和那墙角碎成数段的桃木剑,毛俊儿幼小的心狠狠地跳了几下。
“二爷爷,太太太太太祖爷爷的灵位不是我弄断的!”毛俊儿低声说了一句。
“你个不肖子,到现在还在说谎!我今天刚开始练剑,荡开的灵力波动便能使太祖的灵位分成两截?!你说不是你所为,难道还是我冤枉了你不成?”
“是太太太太太祖爷爷自己要断的!”毛俊儿抬起了头大声喊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毛俊儿扯开了怀里的黄符纸包,两本书顺势落到了四人中间。
“这是……无量寿哉。”毛升天惊得说不出话来。
“祖宗显灵啊!”毛晨星老泪纵横,扑向地面上的两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