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人的血……会是这扇铁门的钥匙吗?现在苏琪反倒不急着出去了,他定定站在铁门面前,心中的呼唤愈加强烈。
可是本能和自我之间还在经历着一场较量,苏琪很想去看一看里面的人,但是也害怕一旦打开了铁门,他所有的身世都将颠覆。
他会是柳家的人吗?现在仿佛很容易就能检测出来,苏琪人生中第一次犹豫了这么久,可是时间已经不容许他多想,大长老若是发现了藏身在柳家禁地的是他,那么塞琳和白宁宁就危险了。
苏琪的手慢慢攀上那闪着荧光的屏幕,屏幕上突然冒出了一些尖锐的小刺,这些小刺很轻易就划破了苏琪的手掌,可是苏琪一点也没有感受到痛苦。一小股血液滴在了屏幕上,屏幕开始闪烁不定,一直到血液完全被吸收完,屏幕才恢复了原始的模样,而挡在前面的铁门也“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瞬间,苏琪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诺大的一个房间中,只有一张十几米长,三米多宽的冰床,冰床上是一个类似于大型针管一样的圆柱体,刚才在门外,苏琪看的并不是很清晰,现在近在眼前,苏琪才发现,针管中的男人竟像是活的一样,他在一堆液体中漂浮着,浑身结实的肌肉一点也没有变形,他还保持着年轻时候的模样,小麦色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十分迷人,坚毅的脸庞和两道如弯月一般的眉毛都说明他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他紧闭着眼睛,然而生前的气势却似乎还在,苏琪站在他的面前,竟有一种想要跪拜的感觉。
在病床的旁边,竖着一个牌子,牌子上面写着此人的生平,苏琪仔细阅读着牌子上的内容,大长老对柳洛歌的生平描写得相当传奇,甚至比之外界传言还要神奇一二,而苏琪此刻在意的却并不是这些,他只是紧紧盯着柳洛歌三个字,心中不停地问自己,这就是自己的父亲吗?这就是自己亲生的父亲吗?
望着这个把自己制造出来的男人,苏琪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心酸,有感慨,更多的则是无限的恨意,对于整个柳家的仇恨,痛恨这个柳洛歌一辈子想要逃出的地方,强烈的冲动让苏琪恨不得立刻打破眼前的容器,带着这个从未谋面的父亲离开这里。
苏琪对柳洛歌谈不上爱,但是血脉中那种难以割舍的血缘关系却让苏琪可以为了柳洛歌付出一切。
心底的呼唤到了这里戛然而止,然而不用多说,苏琪似乎也明白那种呼唤所代表的意义,那是柳洛歌在给自己传达一种信息,一种急切想要脱离这个地方的信息。
苏琪发疯一样拿起任何可以拿起的东西,拼命撞击着眼前的容器,他用上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就像一头失控的野牛,可是容器的坚硬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任凭他怎么撞击,连一点划痕都不曾出现。
绝望的苏琪开始尝试用自己的身体去撞击,巨大的冰床寒冷刺骨,苏琪站在上面,一遍又一遍把身体撞上容器,疼痛和寒冷难以平静他内心的冲动,一股强烈的恨意需要他用这种方式来宣泄。
不停地撞击之间,苏琪只感觉眼前一片模糊,晶莹和湿润充斥了整片世界,在这一片只有柳洛歌和自己的国度,苏琪的脆弱仿佛在大浪下被冲击的纸船,顷刻便被摧毁,难言的心痛也只有用身体上的疼痛才能暂时遮盖。
终于,世界仿佛清净了,完全失去力气的苏琪颓然倒在了地上,他的额头和手臂上全是青红的瘀伤,只有一颗心脏在狂野地跳动,他睁着双眼,眸子却毫无神采,像他这样的人,只适合无声的痛苦,也唯有苦难和伤痛才能使他不断强大。
在柳洛歌的面前,苏琪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仿佛两人在用意识交流一般,苏琪能够感受的到柳洛歌所要表达的每一个信息,再次站起来后,苏琪恢复了平静。
他并没有放弃把柳洛歌“救”出去的打算,只是开始思索一种可行的办法,容器的坚硬程度绝对不是这里任何一样东西所能破坏的,那么只能从它的供能系统来想办法。
想到这里,苏琪突然想到了外面的机械台,柳家不可能无缘无故在外面放置一颗那么大的水晶,水晶和机械台之间流动的强大电流也不可能只是为了好看,那一定是供应着某一处机关的枢纽所在。
苏琪走到外面,沿着四个机械台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类似于开关一类的东西,而苏琪不可能徒手去破坏电流,所以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地方下手。
然而这样一座庞大的供能台不可能没有控制的开关,苏琪并不气馁,继续寻找,他小心翼翼穿过机械台和水晶交叉的地方,蓦然间想要了自己躲在机械台后面的时候,所发现的第二个藏身地点。
镂空的钢纹铁栏虽然隐藏在草皮之下,若是一般走进来的人肯定不会发现,然而苏琪却是偷溜进来,第一时间找藏身地点的人,这个绝佳的藏身地自然没能逃过他的双眼。
来到铁栏边,苏琪狠狠拽了一下铁栏,虽然上面有锁,但是铁栏还是有些松动,甚至一些铁渍都开始纷纷落下,看来是好长时间没人动过了,苏琪心中大喜,连忙再使劲拽了几下,果然铁栏从中间一下子断裂开来,铁栏之下是一个黑黝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