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琪默默转动着手中的皮夹子,酒在容器中晃动的声音就像波涛拍案,潮起潮退。
尼托维奇继续说道:“往往美丽或者平静的事物后面,都隐藏着你所不知道的危险,这几天我们一共绕过了三拨暴军,两个沙蝎群,和一个不大不小的绿洲。前两个可能你还觉得情有可原,但是你一定会问我,为什么要绕过绿洲,是么?”
苏琪无声地点了点头,在沙漠中遇到一个绿洲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若是平常人,早就欣喜若狂了,但是尼托维奇所表现出来的,却大异于常人。
“这片荒芜之地,你知道存在了多长时间么?”尼托维奇没有回答他,反而提出了一个问题。
“根据历史记载,这片沙漠从公元前三百多年就形成了,当时这里还没有人烟,虽然黄沙遍地,但是绿洲相对也很多,更有丰富的矿藏,后来有人发现了这里的宝库,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片不毛之地淘金,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城镇,接着就是长达数百年的斗争,为了争取最大的利益,来淘金的人产生了巨大的分歧,分赃不均让他们开始了战争,有了战争就有了阶级,有了阶级紧接着就是王国的建立,一千多年来,这里崛起了无数的国家,也倒下了无数的国家,然而视财如命的人从来不惧怕别人口中的死亡,前仆后继者无穷无尽,有些国家甚至昨天刚建立,今天就要倒下,这样一来,就多出了许多五人管辖的逃兵,他们组织在一起,就成了沙漠中人人害怕的暴军,他们为了生存和财富,摒弃人性,既厌恶这个地方,又离不开这个地方,新生国家往往拿这些暴军开刀,以树立威信,暴军们在艰苦的环境下,学会了各种各样的技能,隐匿和突袭正是他们最拿手的技能。我所了解的只有这么多了。”
苏琪说完,又喝了一口皮夹子中的烈酒,长长出了一口气。尼托维奇哈哈大笑了两声,道:“你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我原本以为皇室的成员是不会关心这些事情的,他们都是一群高高在上,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家伙,你跟他们完全不一样。”
苏琪摇了摇头,道:“曾经我的确是你口中所说的那样,但是亡国之痛让我学会了这些,我必须对自己周围的环境做了正确的判断,才能活下去。”
尼托维奇拍了拍苏琪的肩膀,道:“我理解你的感受,你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你有忠诚的信仰,在这个世界上,你可以一贫如洗,但是你必须要有信仰,它是你活下去的动力,你理解我的意思吗?亲爱的阿克琉斯。”
苏琪凝重地点了点头,问道:“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避开那座绿洲了吗?我很想不通,所以需要你的解惑。”
尼托维奇没有推辞,道:“绿洲在荒芜之地是希望的象征,因为绿洲中有大量的水源,但是这些绿洲并不是固定的,它们会随着沙漠的流动而发生变化,不要以为我们所站着的沙地是静止的,其实它无时无刻不在流动,只是我们察觉不到罢了,我想流沙可以说明这个问题,绿洲的移动性造成了很多悲剧,有时候你就算在睡觉也要时刻堤防绿洲是否移动到了敌人的区域,而这却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有人可以掌握绿洲的移动规律!有些绿洲是有移动规律的,比如说一天之间,它会从东向西移动一百米,而第二天就会从西向东移动一百米。一旦掌握了一个绿洲的移动性,就可以利用这个绿洲欺骗那些过路的旅人,许多暴军中都有这样的人才,所以在荒芜之地,最好不要进无名的绿洲。”
苏琪心中震惊,他完全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的秘闻,要是他们真的只是三个人进入沙漠,说不定早被暴军杀掉了。
“无名的绿洲?难道这里还有很多出名的绿洲吗?”苏琪又问道,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对于这片沙漠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是的。”尼托维奇仰望星空,今晚他的兴致似乎很好,只听他娓娓说道:“荒芜之地是这里的淘金者为沙漠取的名字,他们害怕更多的人来分享他们的财富,所以就给沙漠取了这样一个名字,以向世人说明,这里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然而古老的华夏有这样一句老话,此地无银三百两,荒芜之地这个名字触动了许多人的心弦,他们抱着发横财的心思跑来这里,人多了起来,绿洲自然也就不够用了,于是绿洲的争夺成为首要问题,那些小型的绿洲还好说,但是那些大型的绿洲,就成为各个国家所必争的战略要地,在沙漠中,绿洲就代表了人和资源,比如说塔克干绿洲,当时就是几个大型国家争夺的对象,在那里发生了著名的塔克干战役,乌达王国的培根将军以五千的兵力成功偷袭了日升王朝,当时日升王朝驻扎在塔克干绿洲的兵力足足有三万人之多,以六倍于敌人的兵力,还打的是防守战,竟然完败,实在不知道应该归结于培根将军用兵如神,还是日升王朝腐败无能,但是这场战争却被誉为荒芜之地有史以来最经典的战役之一,培根将军的名字也从此名传千古,只要在这里生存的人,无不知道培根将军的大名,尽管现在乌达王国已经不存在了。”
“和塔克汗其名的绿洲还有好几个,它们无不承载了非常著名的历史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