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高心怡来说,整个世界都是如此冰冷,她游走在满是冰雪的世界中,浑身麻木,但是好像总有那么一丝温暖支持着她前行,只是从不被她触摸。
她在冰雪的世界中踽踽独行,整个天空昏暗阴沉,仿佛一张巨大的帷幕遮盖,她看不清前面的方向,也不想看清,脚下的路已是如此崎岖,如此难行,她必须要付出全部的精力才能不跌倒。
才开始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她有过彷徨,有过难过,但是一旦踏上了这条路,孤单变成了最好的陪伴,她再也不依靠别人,再也不会傻傻地想要寻求一个可以庇护自己的港湾,所有的一切,就跟脚下的路一样,需要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
就是累了,乏了,她也不能停歇,因为身后的路正在慢慢消失,她只要停下一步,就会陷入那无底的深渊之中。
只是一个人就算再坚强,没有破绽,她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保持在警戒的状态。
高心怡有为自己减压的方式,每当不怎么忙碌的时候,她会来到市中心的公园之中,独自一人撑起一艘小船,然后随波荡漾在清水绿波之上,这种平常人都能消费起的闲适娱乐,她却当成了唯一可以获得宁静的方式。
有时候,宁静就是这么简单,望着一汪清水,双手捧起,洗涤脸颊,也洗掉那一身的风尘和血腥,让心中的目的更加清明。
高心怡独自划船的时候并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她一般都会划到深水区,离岸边比较远一些的地方,这里一般只有几个钓鱼的船客,他们都不是会多说话的人,因为说话的声音很容易惊走快要上钩的鱼儿。
高心怡漫无目的,任由小船飘荡,时值春暖花开,冰雪融化的季节,鱼儿自然也多了起来,而且这河里的鱼儿好像并不怕人,高心怡趴在船上,就能看见水中隐现的游鱼,它们自由自在,随处游弋,但是却始终只能在这条河中。
闲来无聊,高心怡举目四望,除了零零散散的几个钓客之外,这里空无一人,对面就是高约千丈的青山,葱葱郁郁的树木倒影在河面之上,形成一片碧绿的水景,说不出的惬意盎然,也只有这一刻,高心怡的心才会慢慢融化一些。
忽然她的眼睛好像看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人,但是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高心怡恍惚之间已经不见了那人的踪影,她划动小船,想要追去,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那人消失的方向,再看河面之上,还是那两两三三的钓客,哪有什么熟悉的面孔?
难道又是幻觉?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彻底忘记!高心怡暗叹了一声,也不再执着于刚才所见,绿水碧波之中,时而倒影出她绝美的脸庞,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
时而有微风轻起,水面之上微波荡漾,一些钓客们的船只被吹离了原本的方向,他们适当地调整了一下钓竿上的长线,鱼漂却还在原本的位置,高心怡也不管自己的小船被吹向了哪里,她只觉得这暖风拂面的感觉无比舒畅,一下子竟像是痴醉了一样。
不知不觉间,她跟随小船也不知道飘向了何方,这里的钓客更见稀少,不过却都是年迈矍铄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钓了几十年的老人,他们的船上俱是放着两个到三个鱼篓,足以见他们的经验丰富,高心怡举目望了一圈,却发现只有一个老人的船上足足放了六只鱼篓,而六只鱼篓里竟然都有活蹦乱跳的鲤鱼,看来今天这个老人是大丰收了,一旁的老人见这位老人已经收杆,俱是呵呵笑道:“老阚,今天可是大丰收啊!那个小伙子怎么不见了,小小年纪就有这份耐性,真是后生可畏啊。”
被称作老阚的老人呵呵一笑,道:“今天的鱼已经够吃好几顿了,我今天就不陪你们这些老家伙了,走喽!”
在众位老者和善的目光中,老阚驾驶着小船缓缓离去,高心怡突然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自己要跟上这艘船,一定要跟上这艘船!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高心怡还是紧紧跟了上去,老阚划船不快不慢,但也是很快就划到了岸边,他拿出一根扁担,挑起六个鱼篓,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朝东方缓步走去。
看上去完全像是一个钓鱼归来的普通老人,但是高心怡就是觉得这个老阚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紧跟着老阚的步伐,玩起了跟踪的把戏。
老阚并没有沿着大路走,反而在一条羊肠小道之上绕来绕去,最后都快把高心怡给绕晕了才总算又拐进了另一条路,只是这条路上依旧是人烟稀少,老者走了许多,步履还是一样轻快,他挑着六只鱼篓就像挑着空气一样,不紧不慢朝前方的一座小木屋走去。
艾琳娜仔细观察一下周围,发现已经到了L市的郊区,这里算的上去“偏远地区”,几家炊烟偶尔升起预示着这里不止是住了老阚一家,而小木屋旁大片的农田和草地却好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一样,呈现出一片颓败之色。
只有小木屋旁的一片土地上,开满了鲜花灿烂的油菜花,老阚一直走到小木屋前这才放下扁担,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扯着喉咙喊道:“妮子,快出来看看我们今天钓了多少条鱼!”
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