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德吹了吹狙击枪口的青烟,缓缓松了一口气,他并没有觉得苏琪卑鄙,在这个世界上,错误的固执才是最可怕的原罪。
那个大个子就像一头迷途的羔羊,坚定地认为前方的深渊才是回家的路,那么他的结果就只有死亡,或者说,这也是另一种解脱。
苏琪不是上帝,他无法创造,就只有去毁灭。
这片决斗的战场依旧冷冷清清,昆德和苏琪合力把维塔抬到了事先挖好的坟墓里,他们为这个大个子选了一个风景还算不错的地方,如果春天到来的时候,这里还会有无数的桃花开放,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他了。
克罗特此刻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他不停地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手里的一支烟已经快燃到手指了,他都没有发觉。相对而言,他旁边的约翰到显得一脸轻松。
也许是克罗特不停走动的身影让约翰有些眼花缭乱,于是约翰准备出言劝阻他:“亲爱的伙计,你难道不累么?停下来喝杯威士忌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难道不是吗?”
克罗特则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约翰,叹息道:“你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吧,如果你明白或许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写意了,我甚至不知道我这样究竟是对是错,难道是我错会了菲尔的意思?还是他们准备最后再把我玩死?哦天哪,这种等待的煎熬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为什么不把我变成约翰那样的呆子?”
约翰长大了嘴巴,他倒不是听出了克罗特言语中的恐惧,而是惊讶于克罗特也有如此惊慌失措的时候,他甚至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这是睿智的克罗特从来不会出现的情况,而事实上,自从克罗特坐上副场主的位置以后,他就没有一天正常过。
“真的那么危险?”约翰放下手中的酒杯,问道。
克罗特认真的说到:“比你想象的还要危险,你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事实上,一万个手无寸铁的农民也打不过一百个握有重武器的士兵!你明白吗,亲爱的约翰。”
约翰的头脑毕竟比维塔要高上一个档次,他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是说那群流民?他们是菲尔请来的外援,他想一统农场!”
克罗特连忙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道:“约翰,不要声张,是那群流民没错,不过他们却并不是菲尔请来的外援,他们是公主的拥护者!而且我能预感到,他们中有些人正在监视着咱们,说不定因为咱们一句无意冒犯的话,就会成为狙击枪的下一个目标!所以约翰,冷静,趁咱们还活着的时候。”
约翰脸色苍白,用力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我们逃吧……”
克罗特怔了怔,突然惨笑了一声,道:“逃不掉的,老实呆在这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要逃的话,肯定会曝尸荒野,相信我约翰,我们无路可逃了。”
菲尔轻轻叹息了一声,他知道今天的所有事情都会按着原定的计划一步一步进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是惴惴不安,好像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一样。
他不是一个相信直觉的人,但是有时候直觉却是最准确的预测,菲尔定下心神,他按动摇铃,把漂亮的女秘书叫了进来。
“露丝,克罗特那边有什么动静吗?”菲尔问道,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克罗特,也只有他或许会隐藏一些实力,在最后的时刻威胁菲尔。
“没有,从早上到现在,克罗特和约翰一直在办公室里,他们俩好像在商议一些事情,不过应该和农场的事宜无关。”
露丝扶了扶脸上的黑框眼镜,用娇嫩的声音叙说着,她时不时抬眼看一下菲尔,生怕自己又说错的地方,而且她的眼底还带着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好像眼前的男人迟早会臣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一样,而露丝也相信,这样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必须需要一个背后的女人。
自从五年前,露丝成为菲尔的秘书之后,她就一直全方位表现着自己的能力,就是为了菲尔能够多看自己一眼,哪怕是纯粹对于美女的垂涎,她也希望菲尔能够真的把她放在心里。可是五年了,她和菲尔的关系依然保持在场主和秘书之间。
“继续监视,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刻告诉我!”菲尔并没有抬头看一眼露丝,他对自己手里烟头的注意度都远远超过了身边这位美女。
露丝走后,菲尔心里的恐慌并没有好一些,相反,危险的感觉越来越浓烈,好像在丛林中被一头饥饿的野兽盯上了一样。
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菲尔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他狠狠掐灭手里的烟头,快步走出了办公室,笔直朝苏琪修养的小木屋走去。
今天波多农场一如既往地平静,流民和住民们都在各自忙碌着各自的事情,在冬天,田地里的事情虽然告一段落,但是仍然有许多的工作需要人做,比如说劈柴养马,放牧盖房,越来越多的流民出现在波多农场里,所以他们不得不兴建一批新的工程,以保障这些流民们的住宿环境,在以往,冻死的人可不占少数呢。
每个人看见菲尔场主都是一脸的恭敬,虽然菲尔相比于他们来说,一尘不染,但是农场里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