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到了众人分开的时候,虽然他们不知身在何处,但对绝世强者来说,没有神力的限制,在何处没什么区别。
“灵翠前辈,那胡莎尔她们就交给你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灵翠点点头:“放心吧,我会把那丫头亲自送回去的。”
众人寒暄数句,方雨告别众人,飞上天空,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
妙玉或许是不想让人跟着,冷淡向灵翠和峻烈打个招呼,飞身消失在天空中。
“灵翠大人,我和你一起走吧,咱们境界相仿,在领悟空间的际遇差不多,正好可以相互交流一下。”峻烈正色道。
“也好,”灵翠欣然点头,忽然想到什么,衣服难于启齿的样子。
峻烈摆摆手,示意灵翠不要说下去,他肃声道:“你放心好了,宗阁大人的事,我绝不会向第二人提起。”
灵翠长出一口气,感激道:“多谢峻烈庄主体谅!”
黑月海,西海岸,阿利多女王港,千帆林立,黄昏时分,方雨缓缓落在码头上,身形从虚空中显现出来。
暮色中,忙碌的船工丝毫没有发现方雨的异常,还道他一直在那里。方雨环视四周,意念一动,神识瞬间笼罩整个港口乃至大半个城市,很快,他便锁定一道气息,再次隐去身形,闪电般向着远处的一个海湾掠去。
夜色来临,一处弧形的海湾,海浪平缓,好像一条条柔和的曲线,向着沙滩温柔地推进。
银色的沙滩上,一位身材挺拔的女子赤着脚,牵着一个小女孩,正在沙滩上漫步。
方雨的身形缓缓显现出来,远远看着女子玲珑的身影,忽然喊道:“沙耶娜!”
昔日的平民皇妃,沙耶娜忽然停下了脚步,双肩微微颤抖着,缓缓转过身,看着前方的方雨。
她擦干眼中泪水,低声和小女孩说了几句话,在轻柔的海风中,向着方雨走去。
此情此景,和德鲁伊前辈留下的版画差不多了。方雨等沙耶娜走近了,淡淡一笑,从手镯空间中取出德鲁伊秘典,递给沙耶娜。
沙耶娜心中一震,眼泪夺眶而出,用颤抖的手接过秘典,收起来,而后擦干眼泪,痴痴看着方雨。
方雨回想起不久前倭玛亚陛下的赐婚,不禁有些心虚,歉意道:“对不起,沙耶娜,因为急着出海,所以现在才把秘典交给你。”
沙耶娜淡淡摇摇头:“你是大名鼎鼎的丁烈大人,当然非常忙了,不过你放心,这十年来我隐居在海边,并非是单单为了等你。”
方雨尴尬一笑,忽然楞了一下:“你说什么,十年来?!”
沙耶娜眼中闪过讶然之色:“你该不会告诉我,你在海上被困了十年却一点都不知道吧?”
方雨呆若木鸡,片刻苦笑道:“沙耶娜,我才从海上回来,本以为不过是十天半月的事,想不到……”
神殿之行,他怎么也想不出,怎么可能耗费了十年,难道是在领悟空间中,并没有感觉到时间的变化?
沙耶娜同样震惊万分,方雨的表情绝非是装出来的,旋即她的眼中闪过黯然之色,以方雨这等强者,怎么可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呢?
自从知道方雨的身份后,沙耶娜便知道,两人的距离已经无形中拉开,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在得知方雨出海后,她便开始搜寻海岸线,最终找到和版画上一致的地方,就此隐居下来,一住便是十年。
十年的时光,与其说她在等待一个预言的兑现,倒不如说是等待再见方雨,完全解脱的那一刻。
沙耶娜不敢再看方雨那略显憔悴的脸庞,眼中泪水再次流淌下来,她转过身,向着不远处的小女孩走去,牵着女孩的手,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妈妈,刚才那个叔叔是谁?”小女孩不时回望,而后看着沙耶娜,好奇问道。
沙耶娜淡淡一笑,道:“雨儿,他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过客。”
“过客?”小女孩显然无法理解这个词,接着问道,“那他认识爸爸吗?”
沙耶娜的泪水再次流淌下来,将小女孩抱起来,轻声道:“他不会认识你的爸爸的,你的爸爸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夜风鼓荡,方雨飞行在空中,思绪万千。十年对修行者来说,不长,但此前方雨从未突然失踪过十年。
方雨正在向着神道进发,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或许这十年的失踪就是一个契机,可以让他放下一切,全心向着神道发起冲击。
但在此之前,该见的人总是要见的,而且他还欠月牙儿一次约会。
想到这里,方雨锁定狼人帝国帝都的方位,开启幻魔镜,跃度而去。
狼城以北,血狼原,正是这片广袤而贫瘠的草原,孕育了兽人中的王者——北方的狼族。
此时正值冬日,寒风萧瑟,天地一片苍茫,一望无垠的原野上,不时响起狼嚎的声音。
远方,灰白色的天幕下,一道人影御风而来,在一片开阔的平地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