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听一下就好了,你的伤还没好,毒药还有残留,还是别乱动的好,万一出事了,嫂夫人岂不是自责?”
一句话戳中了齐裴云的心,但是他仍旧不放心道:“你带人去。”
“好好好,我带人去,你回去躺着,不出半个时辰一定给你带回来消息,若是半个时辰后仍然找不到人,你再去不迟。”张庭扶着他回到床边。
齐裴云说什么也不肯坐下,只依着床柱靠着,张庭也只能由着他了。
齐裴云莫名的觉得心里不安,这份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重,情绪也越来越烦躁,整颗心像是被蚂蚁爬过,从骨头缝里透出来一股焦躁来。
小成熬好了药端了进来,滚烫的药汁沁的碗也烫手的厉害,他不过将碗从托盘放到桌上,便烫的摸着耳朵直跳脚:“大哥,喝药了。”
齐裴云没听到。
“大哥,喝药了!”小成跳着脚到齐裴云身边大声道。
齐裴云回过神来,看着床头小几上的药碗,端起来在小成瞠目结舌中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大哥,药烫……”小成的话随着药碗放下挤了出来。
齐裴云却一无所觉,仍是半垂双目思索。
已经过去两刻钟了,现在不过是下午酉时三刻,柳白鹭从永康关过来,就是快马加鞭,也要辰时到前后出门,若是驾着马车过来,到了天黑都到不了卢煌县。
所以柳白鹭定然是骑着马来的!一路形色匆匆,她定然不会或者来不及戴上帷帽或者蒙上纱巾,她姿容出众,莫说这个小小的卢煌县,就是放眼整个大周,除了皇上的后/宫中的妃嫔公主们,还真没几个人比的上她。
这样一个女子一骑快马冲进卢煌县,定然会引起轰动。
不得不说齐裴云很是了解柳白鹭,当第一个来报信的人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时间慢慢的过去,第二个来报信的回来,道:“大哥,迎宾楼的店小二说三刻钟前有一位妇人打扮的女子要了一间上房,要了一盆热水,然后再也没有出过房间,时三哥已经去探过了,房间里面没人,只发现了一条浸在水里的帕子,对了,那妇人是骑着马来了,小的将马儿牵了过来。”
报信人捧上一条帕子,又指了指门外。
帕子折的整整齐齐,看得出来还特地拧干过,最上面帕子一角上绣着三支随风摇摆的柳条,新嫩的枝叶上,一滴露珠几欲滴落。
齐裴云将帕子紧紧捏在手心里,扶着报信人的胳膊就站了起来,小成连忙上前来与报信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他出了门。
院子里,本该精神烁奕的骏马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马儿的臀上一道道的鞭痕触目惊心,齐裴云轻轻拂过鞭痕,马儿嘶鸣一声往旁边躲了开去。
他嘴唇微抖,一个念头猛然蹿进了脑海里,他转头问小成:“曾进在卢煌县有几处据点?有哪处是特别安全的?”
嫂夫人来到卢煌县一事大家都知道了,齐裴云如此一问,小成立刻反应了过来,径直说道:“他的房产倒是不少,处理大哥知道的三处之外,还有四处,其中特别安全的两处,一处在城外,是个别院,一处在东城区。”
“东城区?”齐裴云惊讶道。
小成用力点头,道:“这是小的今儿个刚刚得到的消息,确定来源可靠。”
小成是土生土长的卢煌县人,从爷爷辈儿开始就在这道儿上混了,打听消息自有自己的一套法子,齐裴云对他的话极为相信。
“你可知道具体地方?”齐裴云盯着小成问。
“知道!”小成点头。
“我们去城东!”齐裴云毫不犹豫道。
报信人犹豫道:“可是我们手头没人,武曾哥带人埋伏在西城区,余下十几人都出去找嫂夫人了,大哥是不是等一会儿?”
齐裴云摇头:“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