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三世不为妃> 第七十九章 致命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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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致命危机(1 / 2)

舞桐的手无力地垂落,双目缓缓闭合,嘴角还带着笑意,满脸安详,仿佛只是睡过去而已,

霁雪抱着舞桐的头,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掉落,他的脸深深埋进舞桐的颈窝,压抑的哭声微不可闻,银色缎子早被染红,上面金丝绣成的桃花被血浸透,朵朵鲜艳,恰如眉心桃花痣,

倾城慕红颜,一世烽火,执手问婆娑,一念执着,

桃枝花灼灼,星淡烟过,轮廓再描摹,生死契阔,

一生中最后一次沉睡,在你怀里,像一个无梦的未來,像躲避假想中正在逼近的痛苦,用尽宠爱,风曾经吹得很远,已经拉成了丝,已经化为了一种雪白的粉末,已经老了,已经找到了埋葬自己的地方,

这一刻是安静的,风吹不到的地方,在你的心里,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來,飘渺如彼时江南烟雨,天边一只飞鸟划落,化为一滴黑色的眼泪,雨下得很大,满地鲜血被冲淡,明年春天,这个地方的花朵将会开得比别处更艳,霁雪的衣服和心都已湿透,风吹不到的地方,雨水早已到达,

宛昼背过身去,泣不成声,祈岁抬起头看着昏暗的天空,雨水打在他眉心的紫晶泪痣,溅起水花无数,

灵竹转身投进流云怀里,脸深深埋在他胸前,双手紧紧抓着他后背的衣服,能活着,真好,能活着相爱,真好,能活着相爱厮守,此生足矣,

这一天是舞桐划下的一道痕迹,无法擦去,血珠会从这道痕迹里渗出來,连同我们的青春流光,一起渗出,这一种殷红,饱含了最寂静无声最悲痛留恋的一声呼唤,直到光阴老了山河,老了你我,都永远不会再有,

舞桐活着的時候,纯洁如仙子,死后也不舍得把她葬在黑色的泥土里,众人决定火化,然后撒进流淌的河水,让她不染纤尘干净地离开,

半夜里雨停了,灵竹和流云搬來很多枝叶,堆放在树林的空地上,宛昼用极细而灼热的光束照射树叶,树叶受了潮气,过了很久才冒出点点火光,

霁雪托着舞桐的后背,把她轻轻放到一人长的木堆上,最后抚摸了下她如云的黑发,

火势渐渐大了起來,鲜红的火舌舔触到舞桐的裙摆,便一发不可收拾,

灵竹和宛昼蹲在旁边,一边掉泪一边往木堆上添置树枝,霁雪背过身去,抬头看阴云后朦胧的银月,

火光映红一片森林,木头噼里啪啦地裂开,浓郁的烟雾四散开來,祈岁走到霁雪身边,沉默着把绣着桃花的香囊塞进他手里,而后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回來,霁雪看着手里的香囊,很久沒有动作,

这一夜过得极为漫长,缓慢得就像从出生到死亡,灵竹缩在流云身边,看着月亮一点点垂落,

霁雪靠着树干坐在地上,怀里抱着装有舞桐骨灰的银缎外套,垂着头,满眼苍凉,

凌晨时,宛昼和祈岁从河边回來,祈岁蹲下身,轻声说:“木筏做好了,我们去吧,”

霁雪深深呼了口气,才身形摇晃着站了起來,

天色昏暗,仿佛被岁月的泪水浸黄的宣纸,远山深黛,江面上薄雾飘渺,木筏顺流而下,仿佛奔向茫然未知的将來,

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

斜阳外,寒鸦数点,流水绕孤村,

霁雪蹲下身,解开包裹,让灰白的骨灰被缕缕清风吹起,消散在江水里,

祈岁站在他身边,横笛唇边,一曲《故人远》,如泣如诉,如怨如慕,缱绻在水天山峦之间,

灵竹蓦然回想到初见舞桐时那如雪的身姿,月夜摇曳柳枝轻扬时她吹奏《远乡》的景象,明媚春光浮世喧嚷里她侧头脉脉微笑的样子,听闻大将军死时她眼圈赤红挥刀砍向忽律驰的动作,还有最后气若游丝虚弱地喃喃告白的声调,

什么都不懂时,自己问她是不是很幸福,她说一点都不,当时全然不明白,现在,都知道了,

被家人当杀手一样利用,属于自己的故乡十年从未回去,毫无仇恨的能臣武士要一个个杀掉,甚至包括当自己是亲姐姐的赋儿,容貌,金钱,地位,这些都有了又能怎样,丝毫都不觉得幸福,唯一让自己觉得美满的那个人,终有一天也不得不分开,说不定还会有不共戴天的国仇家恨,

祈岁说的那句“活着,其实是一种挣扎,一种在苦难中的挣扎”,舞桐这一生,一定理解得很透彻,

那么,死后你去的那个地方,一定会幸福,那里的幸福,比幸福更多,

云袖殷勤捧玉盅,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五个人走出山野,在草原上找到一户人家,借宿一晚,霁雪坐在土炕上,手里捧着杯子,定定地看杯子里浮沉的茶叶,烛光幽暗摇摆,灯花脆不堪剪,羽扇和香囊一起摆在桌案上,投影和他的神色一样黯淡,

虽然霁雪不说,但灵竹知道,他心里有个地方,从此空了出來,即便将來再爱上另一个女子,乃至共度绵长余生,那个地方,永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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