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被骨头硌得疼。第一次。灵竹有了这种想法。要是沒有遇见就好了。不要喜欢上霁雪。不要回泰安。不要碰到忽律驰。不要赌气地答应和亲。那样她就能呆在临峦。当众星捧月的宴月楼老板。将來嫁给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相夫教子。洗手作羹汤。平静而幸福地生活。直到岁月尽头。
可惜的是。沒有如果。人生最悲剧也最无可奈何的。便是只有一次机会。不能重头來过。
但是。如果。还有如果的话。灵竹想问问舞桐。再一次。你可愿仍然选择霁雪。选择这既定的余生。
事出突然并且紧急。祈岁不得不连夜修改计划。众人坐在主帐里。神色各异。
“魂主。振国大将军一去世。西南大军必定大乱。若是浮滕国趁机强攻。定会打破边防。杀进我国。魂主。现在急需奔赴西南。抵挡敌军入侵。”杨迈指着地图。紧张地说着。
“但是。我们不是要护送舞桐安全进入辽旧国吗。难不成放弃这项任务。立刻去浮滕国边境支援。”乾曜反驳。
杨迈立刻接着说道:“要是等他们回到辽旧国。再折返去西南。只怕小半个江南都被占据了。而江南是全国富庶之地。若是被占领。势必影响税收。那么军饷都会成问題。打仗的胜算就更小了。”
“我们国家的抵御外敌的能力这么差么。一个将军去世了就像天塌了一样。别的武士呢。江南几省那么不堪攻打吗。难道就沒有自己的军队來守城。”乾曜又问。
“这个……”杨迈露出羞愧之色。“朝廷里的能成臣武士几乎全死于葡叶连环案……”
乾曜无语。霁雪手里的羽扇啪地坠地。扇柄上垂着的玉佩碎成两半。祈岁回头看着他。“霁雪。你隐瞒了什么。”
霁雪扯起嘴角笑了笑。“你多虑了。”
“你在害怕。”祈岁眼神清明。“你害怕有人提到葡叶连环案。”
“沒有。”霁雪从容捡起羽扇。摘掉玉坠。
祈岁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再继续这个话題。转而对杨迈说:“我明白了。分兵就是。西南多盆地。雾气大。灌木葱郁。槿涧、垣已、乾曜。你们三个明天一早就赶去助阵。定要取胜。其他人跟我一起继续护送舞桐到辽旧国。而后再奔赴西南。流云负责保护舞桐。霁雪你负责忽律驰。”
众人得令。便准备退下。霁雪走到门边时。被祈岁叫住。“霁雪。我再问你一次。你有沒有隐瞒我什么。”
霁雪回头朝他淡淡一笑。“沒有。”
“好。我信你。”祈岁看向霁雪。深沉而诚挚。然而他沒有看到霁雪握着帐帘的手。骨节分明。
槿涧他们三人走后。众人一如既往向西北方赶路。只是为了早日到达辽旧国然后去支援西南。祈岁故意加快了行进速度。一切似乎沒什么不同。只是舞桐和忽律驰的关系本來就不好。经过那次的事更加恶化了。
某天深夜。灵竹因为受凉肚子不舒服而在帐外找地方如厕。路过舞桐营帐时。听到隐隐约约的争吵声。灵竹悄声靠近。把帐帘掀起一丝缝隙。里面的场景让她大吃一惊。忽律驰竟然在。
“我看你是中邪了。连自己是谁的人都不知道。竟然为了个破老头子跟我翻脸。”
“他对我有养育之恩。十年來视我为己出。”舞桐也不害怕。站得笔直跟他吵。
“十年算个什么。你会跟我们在一起辈子。你生是辽旧国的人。死是辽旧国的鬼。孰轻孰重。你到底清不清楚。。”
“我不管。”舞桐别过头去。
“我再给你一天时间。明天你要是还不答应。我就杀了他们所有人。尤其是那个花神霁雪。我会把他鞭笞至死。”忽律驰显然怒了。满脸通红。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忽律驰猛然踢倒一张桌子。上面摆着的瓷器碎了满地。木制梳妆盒大开。里面的佩饰散落脚边。
灵竹怕忽律驰气头上又出手伤舞桐。便冲了进去。喊道:“不许欺负舞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