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得咯咯作响,却说不出一句话。
“丫头。”
温和的声音猛然从背后响起,一双大手覆上自己的手指。灵竹回头,就看见风轻云淡、宛如画中仙子的席倢。
“你究竟要做什么……”灵竹悲痛地塌下肩膀,垂眸看向地面。
席捷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抹开那颗无意中流下的眼泪。“丫头,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可相信?”
“别想糊弄我!”灵竹打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瞪起双目。“竟然无缘无故地杀了那么多人!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席捷袖起双手,认认真真地盯着她的眼睛,道:“要让我停止杀戮也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说:“嫁给我,做我白头不相离的妻子……”
云散日出,雀鸟成群地掠过天边。玉笛声起,花落翩翩。席倢眉目若画,席然浅笑,风华无边。
灵竹惊讶地张开口,眼底的震撼一览无余。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恢复语言功能,冷冰冰地说:“你休想!”
席捷也无丝毫失望,无所谓地笑笑,道:“没关系,等我拥有了全天下,杀光所有碍事的人,你自然会成为我的人,生生世世都别想逃脱。”
刚想说他厚颜无耻,眼角瞥到被羽织从地上拉起来的侍女,猛然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便压下心头的愤怒,转而问道:“临峦城怎么了?你有没有伤害舞姐姐?”
“临峦城啊……”席捷挑起修长的眉毛,笑得灿烂夺目。“已经不存在了。”
“什么?!”灵竹激动地一步踏过去,抓着他的衣领,仰头吼道:“你做了什么!”
席捷任由她闹腾,那神情像在看一只炸毛的小猫。他轻飘飘地说:“我让傅恒屠城了而已。”那副口气仿佛是在说“我让傅恒去扫扫地了而已。”
“你简直是丧尽天良!”说完就转身想跑,却被席捷轻松地拦下。
“你要去哪儿?”
灵竹气得眼眶通红,呼呼地喘着气,回头吼道:“放我走!我要去临峦找舞姐姐!”
“她已经不在了。”
“我不信!”灵竹凶狠得像头小豹子,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咬上席捷拉住她的手。
“嘶……”眉头猛地皱起,牙齿与骨头相碰的低沉闷响传入耳朵,不用看也知道血流得有多厉害。席捷无奈地看着她,默默感叹她发起狠来,竟然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臭丫头快松开!”羽织心疼地赶上前,携风的一掌袭去,想要打开她。
席捷见状,急忙用另一只手将灵竹拉入怀中,用自己的后背接下羽织用尽全力的一掌心。
滴滴鲜血顺着嘴角流出,坠落在灵竹的侧脸上。
羽织惊慌失措,呆呆地站着。“圣主,你……我……”
只用半成力气,羽织就能劈倒两人环抱的大树,更不用提气头上的全力。纵然席捷能用内力抗住,不至于肋骨折断,但柔软无骨头保护的脏器,一定大受损伤。
席捷很轻地摇头,示意她不必在意。只是从紧锁的眉头和苍白的嘴唇上,就能看出他究竟有多疼。
“丫头……”席捷短促地喘息,衙役地问道:“你没事吧……”
灵竹猛地推开他,向外跑去。
席捷没有防备,加上刚刚承受了重击,身上没有力气,便摔倒在地,滑出数米远。
“丫头!你别走!”席捷伸直手臂,咬牙忍住疼痛,费力地喊道。
侍女们立刻奔上来围成一个圈,阻断了前面的道路。
灵竹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把众人吓得倒吸口冷气。
她的左脸满是席捷吐出的鲜血,手握着一把匕首,尖锐的刀锋顶在胸口,鹅黄衣襟上血色隐约可见。
“丫头,别做傻事!”席捷不顾伤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你别动!”灵竹吼道。
“丫头……”席捷闻声蓦地止住动作,半跪在地上,满脸忧伤。
手腕微微用力,匕首又往前推进半分,血液顺着刀身流了出来。灵竹痛得肩膀剧烈颤抖,眼神却无比执着。“要是你不放我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席捷愕然睁大双眼,而后自嘲地轻笑一声,幽幽地说:“我真的留不下你么……”
“我说到做到!”灵竹狠狠咬着下唇强撑。
“罢了……罢了……”席捷缓缓闭上眼,将满目疮痍掩盖。“我放你走便是……”
侍女们都退开,让出一条路来。
灵竹表情猛地一松,回头直直向外面跑去,毫无留恋。
“圣主……”等她跑远了,羽织跪在席倢身边,痛惜地轻声唤他。
睫毛轻颤,席捷痛苦地睁开眼睛,鲜血一口一口不断涌出。他紧紧抓着胸口,泪水无声息地滑落。
我这么爱你,为何你却不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