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我的,从一千年前起,就是我的……”
“你胡说什么?!”流云欲乘雪雕追去,却被竞相折断的松树拦下脚步。等劈开树干视线再次清晰时,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
盛怒之下,流云的嘴唇哆嗦着,周身灵力暴走,黑色长发如剑般斜刺天空。
“啊!!!”愤怒一声吼,灵力向周围喷射而去,整排松树齐腰截断,咚咚砸落地面。
祈岁低落地垂着头,提起水寒剑,自责地道:“我没能保护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流云看了眼幽幽闪着寒光的剑身,凌厉的气势慢慢消减下来。他深深叹口气,扭头道:“罢了,不是你的错。”
“可我还是很抱歉。”祈岁目光落在左手腕上,血已经止住了,只留有一道新添的红痕。
“你不必如此……”流云顿了下,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事实上,你心里的担心并不比我少,对吧?”
祈岁忽地错开视线,慌张地眨了眨眼,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不自然尽落眼底,流云抬手附在他肩膀上,轻声道:“其实有些事……我都知道……”
祈岁猛地皱起眉,错愕地看向他。“你知道什么?”
掌心下的肩膀微微颤抖,心中顿生不忍。流云神色复杂地对上他的视线,喟叹般地说:“谢谢你,阿祈……”而后忽地松开手,转身离去。
祈岁不安地看着他青色的背影,心中忐忑波荡。
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流云默默地握紧那只放在他肩头的手,在心底对那个人说:“谢谢你把那份眷恋藏在心底,依旧做我患难与共的兄弟……”
夜晚,池塘里一片银辉。红莲铺展,灿烂鲜艳。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站在榕树下,背影伶仃,落了满身月华。
“小捷,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来人穿着一身月白缎子,宽腰带上绣着蓝色波涛和金色日光,闪着水光的黑发铺了满地,眉心一朵红莲,嫣红似血。
“神祖。”男孩回头看到她,跪下请安。
神祖伸手把他拉起来,眉眼温柔,嘴角带着舒服的笑容。“有心事?可以告诉我么?”
男孩白嫩嫩的脸上布满委屈,细长的眼睛里蕴含着泪水。“他们说我长得像狐狸……说我是小白脸,娘娘腔……”
神祖蹲下身,轻抚上他的眉,慈爱地看着他。“小捷长得多漂亮,我都要嫉妒呢,他们那些坏孩子满身泥巴又丑又脏,太羡慕小捷了,所以才这样说,你不用在意的。”
男孩吸吸鼻子,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来。“可是,他们还说我是爱哭鬼,说我是软骨头……”
“小捷总是哭是因为善良心软,能看到别人的悲伤,所以小捷是善解人意的好孩子。”神祖摸着他柔顺的长发,“我教你灵术好不好?这样就能强身健骨,不会被说软骨头了。”
“好!”男孩笑了起来,眼睛灿若星辰。
心底蓦地涌上一层温暖,忍不住勾起嘴角,轻笑出声。
一道飘渺的男声随之响起。“梦到了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睫毛轻颤,一双睡意朦胧圆溜溜的猫眼缓缓睁开。
头一下下地闷痛,她不禁抬起右手去揉。动作牵动手腕上的银铃,互相碰撞,发出叮铃的清响。
“头痛吧?我帮你揉。”
语毕,冰凉的指腹贴上肌肤,灵竹被刺激得一下子清醒了。转头看到一张白色面具,吓得尖叫起来:“啊!鬼呀!”
“别怕,是我呀。”那人拿开面具,露出有点苍老的面容。
灵竹吞吞口水压惊,缓了好一会儿,才惊异不定地道:“老……老魂主……”
闻声,他立刻露出不悦的表情,忽地把面具重新戴上,赌气道:“就是不想让你把我当成老魂主才戴面具的,但你居然真的叫我老魂主!”
“可我又不知道你究竟是谁……”灵竹委屈地说。
“那我说一次,你可要记好了啊!”
“嗯。”灵竹点点头。
他从背后拿出朵梅花,放在灵竹眼前,温柔地说:“鄙姓席,单名捷。”顿了下,又期待地看着她,问:“有没有想起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