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耀与狗娃、傻蛋二人不见,已有七、八年之久,此番相逢,三人均是有了较大的变化。
狗娃和傻蛋,年龄相当,身高也差不多,一个白净,一个结实;最小的郗耀,身材反而比二人还要隐隐高上一些,又远比二人瘦削。
在二王的授意下,这次接风宴,他们二人也得能入席。
百里香的丈夫或师兄,名叫鲁晓,身形壮硕,刀法精湛。他们夫妇二人就坐在高居主位的郗耀一旁。谁叫郗耀的身份是钦差呢!
至于二王就坐在郗耀的对面,楼满风三人和侯贵分坐一侧;随同而来的车夫,则另有安排。
西北边疆,荒芜苍凉,新鲜果蔬在这里属于稀罕物,全部是自后方运来,其量有限,主要是供应给高级军官享用。所以,此次接风宴,除了一色的牛羊大肉外,还有难得出现的新鲜水果和蔬菜。
席间觥筹交错,众人酒意正浓。绥王面冷心热,靖王豪气干云,百里香夫妇和楼满风、侯贵等人,自非凡辈,有着过人的酒量;至于郗耀,与幼时伙伴时隔近十年后相见,又圆了百里香的心愿,心中也十分欢喜,大块吃肉,大碗饮酒,来者不拒。
一番痛饮,落得个主宾皆欢。
宴毕,在二王的邀请下,郗耀视察了西绥军团,特别注意了一下冶铸司和兵库。在兵库重地,郗耀终于看到了自己研制的杀手锏——龙纹炮。虽然不多,只有三门,但做工精良,基本符合郗耀所制定的标准。
直到此时他才得知,靖王正是为了龙纹炮而来。他想拉一门回北靖军团,即便用不上,装装门面也好。
“上次在东平大有收获,方东震留下的优质矿石,足以炼制出比龙纹炮还要威力巨大的利器。”郗耀侃侃而谈,“我来此之前,已将图纸呈给圣上,相信不久后,那几种利器,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
“哦?果真如此的话,整个燕国,将是我大楚的囊中之物。”靖王双目放亮。五城反击战中,他北靖军团不仅收回了所失城池,而且挟破竹之势,一路高歌猛进,连下燕国数座城池,兵锋甚锐,直指燕国都城。听说燕王正在商议迁都,以避其锋。
“四弟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怕就怕燕国在这次盟约上大作手脚。”绥王叹道。
“哼!燕国不过是秦、赵、吴三国的一枚棋子。无论是为了杀一儆百,扬我大楚之威,还是为了开疆拓土,收获利益,燕国也非灭不可!”靖王恨声道。
“靖王所言极是!这次盟约上,我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郗耀点头说了一句。
正谈着,忽见狗娃来报:“禀绥王,晋国使节到了,正在大营候见。”
二王心知是来迎接郗耀赴约的。作为诸国盟约的举办国,晋国大派使臣,前往各国边关,迎接赴约之人。此举当是保证赴约之人的安全。晋国是中立国,实力不弱,而诸国盟约都是各国同意拟定的,所以一般来说,没有必要去随便得罪晋国。
来到大营,众人叙过。得知越国的赴约者也在这里,晋国来使惊喜道:“如此甚好,只是赴越的迎接使要空跑一趟了。”
“贵使车马劳顿,眼下天色已晚,明天早上咱们再出发吧。”郗耀笑道。
出发的时间和路线,晋国迎接使一般无权多问,只有遵从。所以晋使点头同意。
当晚,郗耀就住在大营之中,与性情豪爽的靖王抵足而眠;其余之人均另有住处;至于百里香夫妇,则在后城之外,搭了间帐篷,鲁晓手下的数名亲卫在不远处警戒。
没办法,虽然久别胜新婚,但军规不可犯。他们夫妇二人只能在城外行那鱼水之欢。
次日一早,郗耀、侯贵、楼满风三人,与二王及百里香夫妇告辞。
“西北苦寒,本王昔日有幸得了一件宝衣,以火蚕丝织成,名为‘火龙衫’。”绥王招了招手,狗娃端着一个托盘走近。
拿起盘中的一件暗红色衣衫,绥王冲着郗耀道:“我看太师体质孱弱,如今肩负重任,深入苦寒之地,此衫,就送与太师御寒,勿要推辞!”
“对!太师于国有功,忠心耿耿,我三哥这样做,也是为了大楚!”靖王咧嘴笑道。
郗耀见状,再不推辞,立即当着众人的面儿,将火龙衫穿上,外面再罩以长袍。一股融融的暖意,立即传遍全身。
谈了一阵子,众人这才拱手告别,登上了晋国使臣的迎接马车。
马车有三辆,属于那种六匹大驾,王侯级别。
这是根据各国赴约者的人数分派的。根据规定,每一国的赴约者,可带二十名随从,而每一辆马车之大,可以装下十人。
所以,对于郗耀五人来说,这三辆马车,不仅足够装乘,而且还是一种浪费。
“这次我们是经赵入晋,安全方面有没有问题?”
马车中,楼满风担心地问了一句。楚、赵二国交恶,征战连年,天下皆知。
“不会。”郗耀淡淡一笑,有着无比的自信。“即便是有人对我们出手,也是他国之人。赵国没有这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