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牙?”郗耀惊疑。这时,只听得余下五人也胡乱地呻吟道:“毒牙……毒牙……”
猛然扭头望去,郗耀骇然地发现,余下五人与刚才那人一样,均已气绝,脸上黑气大冒,显是中了剧毒。
撬开一人的牙关,郗耀一眼看出,其口腔中,仍有着残留的霸道毒药。估计毒药呈丸状,包以蜡皮,放之口内,只要一咬碎,便立即剧毒攻心而杀身成仁了!
“毒牙……”郗耀静立在原地,暗暗思索,“不知是指一个行动计划,还是指一个团伙的名号……”
仔细地搜检这十数具尸体的身上,郗耀一无所得。
当郗耀回到客栈时,二马均已倒毙,而客栈的掌柜及伙计,经过郗耀的盘问后,没有任何问题。想来也是“毒牙”摸进厨房,或者趁伙计不备,将毒药掺入饭菜茶水中。
就这样,郗耀端坐房中,静等天明。
次日一早,他便找上县衙,寻到县令。表明了身份后,那县令诚惶诚恐地按照郗耀所说,处理一切后事。
匆匆吃过早餐,郗耀带着一名马兵捕快出发,二人二马,直奔京城而去。
一番疾驰,到得下午,二人方来到京城。将空马交给那名捕快,郗耀便带着他进了城内。
找了间酒楼,郗耀请客,先与那名捕快填饱了肚子,感谢他陪自己赶了这么远的路。眼见天色已晚,安排那名捕快住进一间客栈,让他明天一早再动身返回,郗耀这才走向大街。
按规定,他此番回来,应该先进宫面圣,陈述此行的经过,然后才可以回家。但郗耀想到天色已晚,而此行并无多大的收获,其中在东平区所发生的事,胖钦差早就飞骑奏报,所以郗耀决定明天再进禁宫。
太阳终于没入地平线,街道上也燃起了点点灯火。
临近致远居,郗耀远远地发现,在致远居的门口处,围了一大群人,数十名刑部的捕快和京督府的军士,守卫在那里,防止围观的人们进入。
“发生了什么事?”
心里“咯噔”一下,一丝极不妙的感觉,油然袭上了郗耀的心头。
见郗耀急步走近,众捕快和军士纷纷行礼。郗耀二话不说地走进院门,只见刑部尚书和王都统等人,神情凝重地站在院中,低声谈着什么。刚想询问,冯无忌的身影自正堂中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郗耀。
“鹞子……”
“侍郎大人……”
“郗大人……”
众人迎了上来,拱手行礼之间,均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回事?”郗耀皱眉,这时他已闻到了一股血腥之气,不由地神色大变。再不多说,郗耀一个箭步跨入堂中,入眼的一幕,令他顿时呆在当场。
只见数具尸体,正躺在堂中地面上,鲜血流了一地,呈凝固状态,正是致远居的几名仆役。从他们身上的伤口来看,均是利刃所致,直指要害,几乎是一刀夺命。
循着溅洒的血迹和沾血的足印,郗耀穿过大堂,往后宅急行,沿路上,又发现了数具仆役的尸体。终于在后宅账房门口,发须灰白的老管家,正躺在那里,头外脚内,气息全无。
细细一数,整个致远居的十二名仆役再加上老管家,竟无一人存活。
“轰”
郗耀脑中一下轰鸣,身形剧震,眼前不由地一暗。摇摇欲坠之下,一口血箭急喷出口,仰面跌倒,却被及时赶到的冯无忌扶住。
他原本就因内伤落下了咯血的毛病,此番悲怒攻心,心神剧荡之下,几支撑不住身体而当场吐血。
“我一向杀人不手软,没想到今次殃及了身边之人……这便是报应么?”迷迷糊糊之中,郗耀心里面,突然浮现了这个念头。
“鹞子……鹞子……你要镇静……”
“侍郎大人……你没事吧……快……将他扶回房间……”冯无忌和后来赶到的人七手八脚地扶着郗耀,来到了他的房间,然后将他轻轻地放在床上。
“凶手够狠的!看样子不止一个人,而且都是高手,招招夺命……竟冲着手无寸铁又毫无还手之力的仆人下手,真是禽兽不如……”
“宅中的财物丝毫未动,他们只是杀人,案发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三个时辰……”
“他们事后为什么不毁尸灭迹,比如放火什么的?”
“哼!虽然尚不知凶手的身份和作案动机,但很显然,这是示威,报复!至于他们事后没有纵火……估计是怕纵火后,一切都将化为灰烬,达不到这种血淋淋的示威或震慑的效果……另外,一旦火起,立即便会引起他人的察觉,而在时间上,可能也不允许他们这样做……”
“三个时辰前,正是大白天。光天化日,天子脚下,凶手肆意行灭门之举,其疯狂与恶毒,令人发指!我为官多年,像这种案件,却也从未见过。”
谈了一阵子,冯无忌转身出门,安排人手,开始寻找目击者和调查走访。如此大案,楚君自然是要亲自过问的。
郗耀静静地躺在床上,因悲痛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