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挑灯夜谈,言语投机,林芸心中最后的一点芥蒂已然尽去。现在,他们才真正地像是一家人了!
“可惜我来到这里时因受伤较重,如今法力尽失,只存有些许的识念之力。否则,芸妹妹腿脚上的毛病,当可彻底根除。”得知林芸的病根后,白衣女子叹道:“这次来的太过仓促和意外,我的腰囊中,却也没有针对你病症的灵丹……”
怡的腰囊,看似不大,实际上能装很多东西,那柄用来试探郗邺的长剑,还有那个可用来感应小郗耀大致方位的星形灵宝,正是取自囊中。虽然她法力已失,于囊中取物再收入囊中,凭她仅存的识念之力也可办到。只是进出囊中的,不可以是生命体,否则自囊中拿出时,必将是死尸。
从怡的口中,郗邺夫妇还知道,小郗耀佩带的那个星形玉佩,叫做星魂石,不仅是他的亲生父母所留,乃是一种身份的标志,同时还具有多种神奇的功效,虽与怡自己的那个星形之物一样属于灵宝范畴,但品级却高出不少。星魂石最大的功效,便是长期佩带下,能够迅速提升和凝炼强大的精神之力,也叫做魂念之力。
至于那个木箱和黄绸,也是不凡之物。与木箱相同之处是,黄绸本身便水火不侵,刻上银符后,更是具有极强的防御威力;而躺在木箱中,因有充足的灵气滋养,数月之内,即便是不饮不食,也能保证身体机能的正常运转。只不过木箱并不像怡的腰囊那样,属于一件空间灵宝,所以长大后的郗耀,再不可能睡在其中了。
“等耀儿五岁时,我会再来,并会对耀儿作出一些安排。他亲生父母的大仇,不可不报!”烛光下的怡,美目莹莹,似是噙有泪水。只见她俯下身来,轻轻地抚摸着在林芸怀中沉睡的郗耀的小脸蛋,其一张清丽脱俗的俏脸上,浮现出无限柔情与爱怜。
三人几乎谈了大半夜。怡离去时,估摸着已是三更时分。那个黄绸和木箱,她并没有带走,因为上面的银符,等郗耀长大后,会用的上。
郗邺夫妇躺在床上,却无睡意。怡带给他们的信息,实在是令人震撼,让他们久久不能平静。
“想不到耀儿和怡,其经历与我们这么相似。”郗邺感叹,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
“这莫非就叫缘分?咱们与怡,还有耀儿,可都是天涯沦落人啊!”林芸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房顶,“但愿……这一切都已过去了,剩下的,便是我们一家三口平静平安的生活。”
“但愿吧……”郗邺长叹一声,“睡吧,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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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家惊讶的表情中,宛如脱胎换骨、容光焕发的陈老实,以十二分的流利语气和飞扬的神采,正式提出了辞工要求,然后在东家开口之前,便转身大步离去。当真是来如风去如火,急似流星追月,快若八步赶蝉。
数天后,刘庄附近搬来了一户新人家,离刘庄最边缘处的一家住户,还相隔半里,孤伶伶地起了三间茅草屋,又在茅草屋前后开垦出几深地,种菜种粮。这新来的一家,只有两口子,正是陈老实和白衣女子——怡。
他们的三间茅草屋,与对面高庄的傻蛋家隔河相对。虽然这条河只有半里来宽,但河岸这两个村庄,少有往来,像是被这条河隔为两个国度。
早在搬来之前,怡去了一趟小镇,回来后,家里各种新的农具、用品及粮种菜种什么的,都有了,真不知怡一个人是怎么拿回来的,又不知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顺便提一句,怡的法力尽失,如同废人,那是相对她原来的那个世界中人而言的。虽无法力,其体质和境界仍在,否则,那天黄昏在树林中为了试探郗邺,也刺不出那凌厉无匹的一剑。
对此,陈老实并没有多问,他相信怡的人品,不会做出什么偷抢的恶事;至于是怎么拿回来的,后来陈老实也知道了,正是她那个神奇的腰囊,看似不大,里面却是一个不小的储物空间。
或许是因陈老实的善良,或是因为他救了她,或是怜悯他身世的凄苦,或是因为她自知再也回不到原来的那个世界,或是还有着其它的原因……在搬来此地后不久,于一个细雨蒙蒙的清凉黄昏,陈老实和怡,终于成亲了。
两支红烛于风中摇曳,没有亲人或朋友的祝福,亦没有其他人前来恭贺,二人以天地为媒,跪在河边的沙地上,冲着天空磕了几个头,又互对着拜了几拜,算是完成了大礼。从此以后,他们便是夫妻,成为了一家人。
次年,他们的女儿哇哇坠地,为宁静的小家带来了些许喜气和热闹。满月那天,陈老实做了一桌的菜,酒也是那种并不好的村醪。怡抱着女儿,坐在那里与陈老实欢快地痛饮,只觉这是他们自己有生以来吃得最好的一顿大餐,以及最美的佳酿。
吃着,喝着,笑着,对视之间,夫妇二人,发现对方的眼中,均已充满了泪水。
陈老实大字不识一个,怡为他们的女儿取名为楠,陈楠。
转眼间,又是四年过去了,到了怡与小郗耀见面的日期。
陈老实连夜扎了一个木筏,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