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钺的书房中灯光依旧,他还坐在书桌的后面,此刻的屋中又变成了两个人,优孟站在面前,脸上好似有一丝的疲惫。
自从昨天沈浩钺下令之后,优孟竭尽所能在调查着南宫月溪的真实身份,近今日而言,他整整奔走了一天,但是结果似乎并不是那样的满意,回来的时候,看到沈浩钺的书房灯光明亮依旧,知道将军可能在等着他的消息。于是便走了进来,果不出他的所料,进门之后沈浩钺正在闭眼沉思。
“优孟,去调查那南宫月溪的事情可有什么进展?”沈浩钺轻声问道,夜已经很深了,但是此刻的他却根本没有什么睡意,深眸之中射出一道令人有些难以琢磨的光芒。
“将军,优孟无能,并未查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优孟的话语之中似乎有一些失落。
“呼……”沈浩钺靠在了椅子上,轻叹了一声,“罢了,优孟,也够难为你了,毕竟你也不是专门搞刺探的。”优孟轻轻抱了抱拳,还未等待他说些什么,沈浩钺又开口了。
“优孟,以后就不用再去调查那南宫月溪的身份了。”
闻听此言,优孟就是一惊,“怎么将军,此事交予旁人了么?”
沈浩钺摇了摇头,坚毅的面容上爬上了一丝默然,头顶上那束发的玉钗在烛光的照耀之下闪着青幽幽的光亮。
许久之后沈浩钺才缓缓的说道,“南宫月溪的真实身份我已经知道了……”
“什么?”优孟微微的一惊,烛光映照下墙壁上那飘然的身影猛地晃动了一下。
沈浩钺点了点头,“就在刚才,这南宫月溪竟然闯进了我的书房,告诉了我她的真实身份……”
沈浩钺将刚才发生之事对优孟言讲了一遍,南宫月溪如何认出的他,又是如何说出她真实的身份,这些话沈浩钺一字未露,都告诉了优孟。
随着沈浩钺的话语,优孟的脸色一点点变的沉重,两道苍眉微微的朝中间靠拢着,朱红的嘴唇紧抿,暗自思索着这些事情。
优孟捋了捋黑色胡须,“将军,如此说来,她已经知晓你的真实身份了?”
沈浩钺点了点头,“不错,优孟,她是除你之外,知晓我真实身份的第二个人了……”优孟的眼神迷离,微微的眯缝着,这目光好似能穿透墙壁,甚至穿透时空,数年前的事情又浮现在他的面前……
在战场上,那沈浩钺身负重伤而亡,他曾经亲眼目睹过这一切,他虽然有通天的医术,但是仍旧却无能为力……
同样的事情,竟然相似的发生在他的身上,只不过在他闭眼等死之时,一个人救了他,这个人便是赫连兀离。
救命之恩,恩同再造,优孟爱憎分明,他发誓会用他的生命来常还这份恩情。
机缘巧合之中,赫连兀离躺在了他的面前,面对医术逆天的优孟,赫连兀离只说了一句话,“将我易容成沈浩钺。”
听到这句话,优孟心中就是一颤……
易容的沈浩钺正是他那死去的主人。但是,面对内心的挣扎,优孟还是选择了遵守他当初的约定。
再次回到南凤朝的时候,优孟仍然是长宁将军沈浩钺的医师,人们都没有觉察。而只有他知道,真正的沈浩钺其实早已经战死沙场了。
时光似箭一般,一晃便穿越了数年,优孟仍然做着将军府中的第一医师,同时,也努力做一个平常之人,努力的保守着心中这惊天的秘密。
数年之间,他也从一个普通的医师成为了赫连兀离所假扮的沈浩钺的心腹,毕竟知道如今沈浩钺真实面目的,只他一人。
有的时候,他也会迷茫,会把这个人当成当年的沈浩钺……
不过,不论如何,他也从没有后悔过,因为他履行了他的诺言,他,问心无愧。
烛光昏暗,书房中的景物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优孟收起了思绪,眼神再次回到面前这赫连兀离易容成的沈浩钺身上。
“既然这南宫月溪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那下一步,怎么做呢。”优孟神色平静,默默的问道沈浩钺。
沈浩钺看着那昏黄的烛光,火苗在他那双眼之中映出两根明亮的小火苗,他所有的一切都与当年的沈浩钺如此的相似,谁能够想象的到这人竟是假扮的……
“我已经差她去告诉百毒门的门主了,当年,我曾与门主有约。如今我们能做的,只是静观其变罢了,这个南宫月溪并非歹人,既是门主的心腹,那便是可靠之人。”
沈浩钺转过身来,拍了拍优孟的肩膀:“优孟,也算是辛苦你了,天色已经这般时分,早些去休息吧。”
看着沈浩钺那深邃的面孔,优孟并未在多说什么,道了一声:将军也早也休息后便走出了房间。
轻轻掩上房门,一阵冷风吹来,优孟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月亮已经升到了头顶的正上方,在旁边无数的云彩飘来聚散,优孟抬头看了看,轻轻的叹息着……
真是世事皆为白衣苍狗,似过眼云烟,只在一瞬之间,往日之事便如云烟一般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