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的书房内,一名黑衣男子临窗而立,清俊的面容上毫无表情,唯独那一双如墨的眸子闪耀着幽灵一般的光芒。
“古易寒,查到了什么?”桌案前,南宫瑾倚靠在椅背上,低沉地问。
他,古易寒,夜枭组织最厉害的密探、最一流的杀手,隐匿于黑暗中整整十年,只是因为他十二岁那年的誓言:这一生,誓死追随南宫瑾。
“江湖上,没有任何有关玲珑少主的任何消息!”古易寒回答,简短干脆。
“哦?”南宫瑾似乎有些意外,这还是第一次古易寒没有完成他交给他的任务,看来,这个玲珑少主若不是不存在,便是隐藏太深。
“那明月刀呢?你可有什么线索?”南宫瑾再问,那一天在猎场,他记得为首的那个黑衣人说了句“玲珑少主,还识得在下的明月刀吗?”
古易寒微微垂首,说道:“明月刀也没有任何消息,不过,既然上一次那些人胆敢在猎场行刺,一旦发现王爷与冷姑娘安然无恙,必定会故技重施卷土重来,到时候,属下一定会将他们生擒,查个究竟!”
南宫瑾静默着,突然间似乎没有了方向,他不是没有怀疑冷凝嫣的身份,但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探出丝毫破绽,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突然决定让冷凝嫣入住洗尘阁。
思虑片刻,古易寒说道:“既然王爷对于冷姑娘的身份有所怀疑,为何不以叛党余孽的罪名将其处死?以绝后患?”
“不!”南宫瑾眸光一冷,毫不犹豫地否决,他自己也感到意外,当听到古易寒的提议时,他的心中竟有一丝恐慌,该死,他已经开始在意那个女人了吗?还是仅仅是因为她之前救了自己,下不了手?
“继续查下去!”南宫瑾冷然说道,“在有结果之前,我不希望任何人动她!”
“是,王爷。”
“除此以外,吩咐夜枭的其他成员,这段时间行事要小心,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夜枭的存在,尤其是——当今皇上。”南宫瑾脸色有些难看,说他多疑也好、小人也罢,现在他不得不为自己多留一条后路。
古易寒却是不解,问:“是否发生了什么事?当初成立夜枭的初衷,不正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候保护天子皇权吗?难道皇上他……”
南宫瑾冷哼一声,“皇上对我的信任已经在动摇了,不过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自古君臣之道,最忌讳的就是功高盖主!”
“既然如此,那冷姑娘更是留不得!”古易寒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波动,话语中充满了担忧,“冷姑娘是叛贼之女,若是真让她做了王妃,恐怕不仅是皇上,连天下人也会对王爷您有所非议。”
南宫瑾没有说话,这一点他何曾没有想到,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他还能如同初见时那样,决然地让她离开吗?
他不知道。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瑾哥哥,瑾哥哥……”
“月溪小姐小心,当心摔着。”婢女雪儿气喘吁吁地追着喊着。
屋子里,古易寒脸色微变,身形一闪,便从窗口跃出,他的身份,除了王爷,王府内没有任何人知道。
当南宫月溪走进书房的时候,南宫瑾已经静静地坐在了书案前,就好像房间里一直都只有他一人。
“月溪,这么晚了……”
南宫瑾话还没有说完,南宫月溪已经依偎进他的怀里,笑道:“瑾哥哥骗人,怎么冷姐姐明明回来了,也不许月溪去探视呢?我想知道冷姐姐的伤好了没有。”
原来是这事,南宫瑾之所以不许南宫月溪去浣璃楼,纯粹是因为冷凝嫣的身份尚不明朗,他不希望南宫月溪与冷凝嫣接触太多。
“她的伤早已经好了,月溪大可放心。”南宫瑾淡淡地说,可那语气,却是充满了不经意的宠溺,像是在哄一个要不到糖的小女孩。
南宫月溪虽说心智只有十来岁,但绝不会那般好糊弄,她一嘟嘴,转过身去,“瑾哥哥分明是不喜欢月溪了,月溪只有冷姐姐这一个朋友,为什么不许月溪去找冷姐姐玩?月溪不懂,不懂……”
南宫瑾无奈地摇头,拉住南宫月溪的手,道:“既然你这样想去,那瑾哥哥陪你去便是。”
“真的?”南宫月溪几乎跳起来,缠着南宫瑾道:“瑾哥哥说话算话哦,那现在,你就陪我去浣璃楼。”
说罢,南宫月溪扯着南宫瑾的手向外走去。
而此时的浣璃楼中,偌大的浴池内热气盎然,恍若仙境。
莲渡端着一篮子花瓣在旁伺候,口中惊讶地说道:“前两日便听说姑娘替王爷挡了一刀,身受重伤,怎么现在看来,竟没有留下任何疤痕?倒是这肌肤,甚至比之前更加水润光泽呢!”
“莲渡,你生在帝都,竟不知长宁将军的府上,最是藏龙卧虎之处吗?我这伤,便是他府中的优孟医治的。”冷凝嫣靠在浴池边上,一副慵懒妖娆的样子,素手舀起热水,有一下没一下地倾倒在自己的身上,弄得细嫩的肌肤泛起一层粉红。
“真的吗?那优孟先生一定是神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