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儿参见太后,”三王爷站在“容和宫”中,一双明晰的眸子含笑盯着面前带着慈爱笑容的孝德皇太后,太后对于他的意义來说,不啻于母亲,在他的心中,母亲这两个字很是遥远,对于当年自己生了病的时候,在自己床前不是母妃,而是这个孝德皇太后,
“庚儿,你真的回來了,來让哀家看看,你又沒有怎么样,”太后带着慈爱的目光,伸出手來,摩挲着他的头顶,就像小的时候一般,
“多谢太后娘娘挂怀,臣儿并沒有受伤,”汉林王摇了摇头,
“看來,真的沒有事,这次得胜回朝,哀家定要让你的皇帝哥哥好好赏赐你,跟哀家说说,你想要什么,”她笑着,一如小时候的温柔,
“太后娘娘,您还是将庚儿当成小孩子么,”庚淡然笑了,心中原本抑郁的心境,好转了一些,初听到那个骇人的消息,他震惊了,他沒有想过,在他出征这期间,她,,居然殁了,他不相信,在他看來,她的生命是顽强的,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死去的,
“也是呀,庚儿年纪大了,再不是哀家跟前的小孩子了,只是在哀家看來,你和你的皇帝哥哥是一样的,都是哀家的好孩子,对了,你沒有去看你的母妃么,让她知道这个好消息也好,”说着,她的眸间闪过一丝令人不易琢磨的笑容,
庚原本带着笑容的眼睛,蓦然变得阴沉下來,
“你的眼睛真像你的母妃,想來她也会想看到你的,”她含笑点头,
“太后娘娘,在庚儿的心中,一直将您当成自己的母妃,那个女人,庚不认为她能够担得上母妃的称号,庚儿还记得,小的时候,每次生病的时候,庚儿第一眼看到的是孝德太后,您的笑容,而不是她,所以,尽管离宫这么久,庚儿最想见的人是你,”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恢复了之前的神彩,
“既然如此,哀家就不为难你了,不过......”她的眉梢不动声色地动了一下,“你要知道,你的母妃也是疼惜你的,不过,在她看來,是先皇更需要她吧,”说到这里,她的睫毛抖了抖,
“太后娘娘,您不必替她说好话了,庚儿进宫不是为了见她,你就不必说什么了,”
“好,既然如此,我们娘俩个就好好说说话,听说你府中有个侧室殁了,哀家也知道了,”她慢慢地说道,
闻听此事,汉林王的眼神一暗,低声道:“在我看來,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庚儿心中知道怎么做,”
“哀家也知道自己是老太婆了,有时候说的话有些惹人厌了,不过既然你将哀家看成你的母妃,那么哀家有些话就要说了,你是须眉男儿,不可以为这种事情费神,男子应当为国效力,身为朝廷肱股重臣,更应该为你的皇帝哥哥分忧,若是你喜欢的话,就让你的皇帝哥哥赐你几个妾侍,切莫为此事伤了身子,”
“是,臣儿遵命,”庚心中一叹,暗自道:她不是别人能够代替的,当他目睹府中的“婉阁”宅邸被烧得一干二净,闻听到苏婉因此畏罪自杀,心中还是不信,直到他看到王妃手中的蟠璃结,心中蓦然剧痛,想不到她居然就选择这么离开自己,一方面难以掩藏那种伤感,另一方面,心中一个声音似乎再说,不会的,她是不会这么离开自己的,一如每次她的出现,是那么突兀,他相信,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她一定将自己藏得好好的,不使自己受到伤害,
“庚儿,你來的匆忙,还沒有换下你的这一身戎装,”孝德太后望着眼前这个俊逸不凡的男子,这个男子再不是小时候拉着她的手,腻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孩子了,“你先出宫去吧,明晚皇上要犒赏三军,到时候,哀家也要听听你们的捷报和事迹,让我这个老太婆高兴高兴,”
庚答应着走出门去,信步走在这后宫当中,心中感慨万千,想到了自己母妃居然就在这宫中,却对自己的出现,避而不见,她是不知道么,
这样想着,脚步不自觉地朝着“景仁宮”走去,门还是依然紧闭着,看不到任何人出入,也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声音,
依稀回到了小的时候,自己站在门口,望着景仁宮中妖娆娇俏的娘亲,她总是那么喜欢穿鲜艳的衫子,看到自己的时候,总是先低下头來,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头,然后,就吩咐下人将自己带离她的眼前,似乎自己的存在,永远是一个摆设,而并非是她的儿子,
他曾经天真地以为,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好,所以就拼命地读书,拼命地习武,这样或许会让母妃看到自己的时候,能够蹲下來抱抱自己,或者含笑夸奖自己,
可是,他错了,这个女人的眼中永远望着一个男人,,已经驾崩的父皇,
直到父皇驾崩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了什么,居然将自己隐藏起來,跟皇上奏请,此生不再出宫,对自己更是避而不见,
想到这里,他握紧了拳头,
这不是他要的母爱,这不是他的母妃,
就在这时候,门开了,他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如小时候很多时候那样,将自己藏在了恰好能够看到宫门,却不让人发觉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