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
“我要去告诉皇帝陛下,你这个女人的蛇蝎心肠!只有我知道事情的所有真相,你的孩子,根本不是前皇后所害,你也根本没有得那莫须有的病,每次取出的鲜血,不过是偷偷倒掉。你只是想将她,折磨至死!”
“咦,你还不笨嘛?”庄若仙素手微扬,“好啊,你去,你去!你看皇上,是相信你这个小小的御医呢,还是相信我,大庆的皇后?只要我拍拍手,你甚至走不出乾明宫的大门,你信吗?”
温贤良脚步一滞,呆了呆,庄若仙便水蛇一般贴了上来,“不过,我舍不得你……”她心里知道,不能让这家伙坏了好事,她的话,只是吓吓他罢了,一则他曾经救过当今皇帝性命,独孤冥是个疑心很重的人,难得信一个人,自打他救过皇帝性命之后,除了他之外,独孤冥压根不让任何御医看病,他的话,在皇帝心中的重要性绝对不容小觑。二则先皇还曾颁过一块免死金牌给温家,勉励他家世代忠心,因而这个人,她是不能随便动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让独孤冥怀疑自己,不能因这人而功亏一篑。留着他,还有用。原则便是,无用的弃之敝屣,有用的死命缠住。
“去吧。”庄若仙柔柔的道。
温贤良如中了魔障一般,一步步走向大瓮,捡起地砖上的寒刃,绕到庄青唯背后,熟练的在她后颈一抹,划开了薄薄的血口,血从那裂缝兹了出来,愈来愈多,他端起盛血的器皿,接了上去。
庄皇后,对不住,事到如今,我已身不由己。
温贤良,我待你不薄,你竟恩将仇报……你不得好死。
庄青唯感觉到最后的意识,一点一点剥离。庄若仙,独孤冥,你们这对狗男女,若有来生,必将我所受之痛楚,千万倍的加诸尔身,夺走你们最心爱的东西!
温贤良感到不对劲,那具身子已经冷硬了,摸了一下她的鼻息,面色一变,声音剧烈的颤抖道,“她,她死了!”
瓮中的人头,七孔流血,死了。死前眼睛瞪得大大的,竟是……死不瞑目……
独孤冥闻之此耗,淡淡道,“下诏,前废后,因操劳过度,偶感风寒,薨。”
看到牛头,马面的时候,庄青唯便知道,自己死了。
转身看看,自己的肉身,还安静的躺在大瓮里,却大睁着双眼,死不瞑目。灵魂轻飘飘的,恍若没有重量,与躯体渐渐剥离,直至彻底分开。
“该上路了。”一声闷闷的催促。
随着牛头,马面两个鬼差,走在黄泉路上,手脚拖着长长的镣铐,撞击的发出“哐啷啷”的闷击声。
“两位大哥,我不当死,我还有大仇未报,请准我还阳。”庄青唯不甘心,苦苦哀求道。
“枉死的人多了,留着这话,与阎大人说去。”牛头不屑道。
心猛的沉了下去,庄青唯知道,牛头不过是随意敷衍自己,自己这样的新鬼,又无钱财打点阴司鬼差,哪里能随随便便见到阴司的老大阎王,去陈述自己的冤情。即便能够见到,即便自己如窦娥一般,冤到六月飞雪,阳寿已尽,天命如此,阎官亦不会大慈大悲,放自己返回阳间。
更甭提待会一碗孟婆汤下肚,便将所有不堪的记忆,冲刷干净。前世的悲欢惨痛,从此不知。不要,她不要!
她还有仇未报,有恨未雪,不甘如此赴了黄泉,转世投胎。
脑子念头纷杂,却被人挤到一边,黄泉道上却挤满了刚死的新鬼,拥挤不堪,甚为混乱。
“快些!莫要误了时辰!”马面搡了一把,有些不耐的催促。
走过奈何桥,才发现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年轻女子正在派发汤药。想必就是孟婆了,一直以为孟婆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不想竟然如此年轻,不晓得是否有青春常驻之术。她面容温雅,忙忙碌碌,将一碗碗黑乎乎,冒着泡泡的汤药,飞快的端给众鬼,她的身后,排着长长的队伍。
庄青唯心中颓然,不一会子,就轮到了自己。
一碗黑乎乎的汤汁递过,她伸手去接,她的指尖碰触到了孟婆冰凉毫无温度的手掌。
她心一横,将那碗汤汁凑到了唇边,一股古怪的味道扑入鼻腔,有点点类似鱼腥草的气味。
“慢!”孟婆大喝一声,面容一震,温雅不复,柳眉倒竖,一把钳住她的手腕,搭上脉息,手指微动,另一只手掐指一算,皱眉道,“是谁带她来的?她乃生人,阳寿未尽,怎可带来?速速带她归去。”
两个鬼差面面相觑,见孟婆发怒,不敢怠慢,赶忙押着庄青唯,去了阎王殿。
庄青唯心中翻滚,面上无波,不知孟婆乃是何意。
被推进阎王殿,只见殿堂幽暗,阴风飒飒,两侧站满排列齐整的狰狞鬼差,而黑面阎王,正伏于正中的坐榻上休憩,鼾声如雷。
“大人!小的有事禀告。”牛头大了胆子,大声道。
阎王于睡梦中被惊醒,有些不满,不耐的半睁眼眸,“何事?”
庄青唯知道阎官掌生死,握大权,慌忙跪下,“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