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的奔腾惊醒了沉睡的哨兵:怎么回事?哪里跑马?
也不怪哨兵惊奇,他们并不知道将军们的决定,还以为叛军被招降就天下太平了。
“啪啪啪”,一阵浓烈刺鼻的味道随风飘散。什么东西?一名汉军哨兵迷迷糊糊的抽了抽鼻子:是火油?!猛的惊起,就见一阵密密麻麻的火箭当空罩下。等到哨兵反应过来大呼“敌袭”之时,整个营地已经陷入一片火海。
“大头领,你看”。
一声惊叹惊醒了沉思中的于笃,于笃回身望去,就见远方一片通红。于笃怔怔的望着那片夜空,仿佛看到了一个个在大火中挣扎、呼号的身影。
旁边传来几声感叹:好大的火啊,不知道能烧死多少?有多少人能跑掉?
哼哼,想跑?一个多月没下雨了,天干物燥,再加上今夜这小风,嘿嘿,一个也别想跑!
啧啧,十几万人啊……
发了一会呆,一阵微风吹来,于笃打了寒颤。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背后竟出了一身冷汗。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脑中竟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损阴德亦。
看着贼寇们纷纷停下,翘足观看,于笃长嘘了一口气:罢了。遂大喊道:“都看什么,都给我跑起来,跑的越远,咱们活命的机会越大”。
比起打仗,贼寇们显然更擅长“急行军”,等到天空大亮,于笃一算,三个来小时竟然跑出了近一百里路。
这速度行啊。
歇歇吧。命令一下,贼寇们立刻哼哼唧唧的坐在地上。于笃却不敢闲着,把几大头领召集起来,带上他们的亲卫严阵以待。虽说汉军追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于笃还是不敢有丝毫放松。
再说于笃心里也是没底,按说于氐根他们骑马应该追上来了,怎么现在还没赶上?莫非出了什么意外?
于笃正胡思乱想呢,就见南面尘土飞扬,显然有大队骑兵正向这边飞奔。渐行渐近,终于能看见马上的骑士了。当于氐根那飞扬的大胡子出现在于笃视线中时,于笃才放下紧绷的神经,开怀大笑起来。
为什么笑?看看于氐根的队伍就行了,当时于笃把自己这两年攒下的家底,总共五百多骑兵交给于氐根。现在呢,除了当时的五百骑兵,队伍里竟跟着大批的战马,于笃粗略一看,大部分都是一人双马,还有相当一部分竟然是一人三马。
七八百匹战马啊!虽然冀州地靠边塞,但战马仍然是极为难得的。于笃抢了两年,也才凑够了五百之数而已。今天一下子翻了接近两番,怎能不令于笃开怀大笑。
就连裴元绍跟廖化也凑到这些战马跟前细细观瞧:这都是精良的幽州战马,看印记是汉军的。
这边于氐根已经眉飞色舞的跟于笃比划着:“少爷,你不知道啊,俺们烧了那贼汉军的军营,就看见老多战马跑出来,看样子是受惊了。俺就去抓战马。嘿嘿,可惜人手不够,有一大半都给放跑了”。
于笃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使劲的锤了大胡子几下,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这才问道:“都烧到了么?”
大胡子咧嘴一笑:“放心吧大头领,俺都给烧到了,杨凤那厮还有官军的营地俺给特别照顾了,按照你的吩咐,辎重格外加了点料。嘿嘿,回来的时候把咱们堆起来的辎重也一把火给烧了。保证这些官军今天没力气追咱们”。
着实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份收获,于笃欢喜了一阵,便安排人挑选控马娴熟的贼寇,至于成军?于笃却是想也没敢想的。
趁着新选的骑兵正在熟悉战马之际,于笃就叫人生火做饭,同时叫人割草喂战马。忙活了半天,不管是人还是马,都该歇歇了。
这边欢声笑语,那边却是愁云惨淡。在睡梦中被惊醒的汉军士兵(已经归降的张燕、杨凤部也称汉军)仓惶逃命。侥幸逃出火海的汉军士兵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白绕眭固就率军冲杀过来。
白绕眭固不愧是山贼出身,趁火打劫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一阵阵箭雨过后,只剩下一具具倒在寒风中的尸体。
等到白绕眭固撤军之后,汉军将领才来得及聚拢军队、清点损失。一番清点之后,汉将赵浮险些吐血,仰天嘶吼:“狗贼,不斩尔等,吾誓不为人!”
话说赵浮被气的险些吐血,程涣亦是两眼通红,不过终究知道忧惧喜愤乃为将大忌,当下便下令各部收拢残军、收捡辎重、寻回战马,同时派出所剩不多的骑兵,一面沿足迹寻找贼寇,一面向信都求援。
也无怪二人气愤填膺,这实在是二人统兵以来未有之大耻。万余精锐官军,竟折损过半,仅余四千残部,岂不令人扼腕痛心。
而张燕、杨凤亦见疑于二人,当下令二人命所部交出大半辎重,进太行山剿匪去了。
待二人一番安排,重整旗鼓之后,已是当天下午,二人合计一番,各带两千官军分头尾随追击。
也不能说二人轻敌,二人自黄巾之乱时就屡与乱军交战,千余官军打破数万乱军的战例不胜枚举。加之与黑山贼交战数月,对其战力一清二楚。两人都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