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请令想去追击刘辟,周澈没有同意,说道:“我军久战,士卒疲累,而城内贼兵方出,这是以逸待劳,不可追之,且归营中。今日我等大破贼营,很快就要开始攻城,到时自有你报仇之时。”周澈说的是实际情况,陈到只有应命。
周澈收拢部众,命王慧、韦强等带本部军卒清扫黄巾营地,以免其中有没逃走的黄巾兵卒,并封查营中的各项物资,遣人去向皇甫嵩、朱儁传报。
皇甫嵩、朱儁现在没空过来清查缴获。城内的黄巾军接应了刘辟入城,关紧城门。朱儁留了一部人马继续在城外监视他们,以防他们杀个回马枪,分出余下的人马配合皇甫嵩的军令,追杀四散逃走的溃敌。荀贞累坏了,没有加入追击溃卒的行列,他席地而坐,倚着刘辟营门口的栅栏,夕阳的余晖下,远望战场上扩大战果的各部汉军和已归入城内的敌人。
这一场仗打得太不容易了,不过总算是打胜了。
直到次日,数千三河骑士、两万余步卒才停止了追亡逐北,各自得胜归营。计算战果,斩获五千多,俘虏近两万,清点己军伤亡,出战的四万余汉兵,伤亡三千余,可谓大获全胜。皇甫嵩、朱儁、赵谦等来到刘辟的营中,营中没什么东西,缴获不多,因为此营距西华太近,没有驻守的价值,略微巡视了一遍就令人放台,你的伤?”
孙坚回话:“有劳将军挂念,下吏的伤已经好了!将军千金之躯,岂可犯险?前次坚攻贼营,一时大意,被贼渠帅刘辟围击,若非周度辽救之,怕已身死,此是奇耻大辱!坚请两位将军允准,许坚明日带本部义从攻城,一则雪坚之此耻,二来为我王师荡平凶顽。”
汉军中最能战的有三个人,孙坚、周澈、傅燮。傅燮乃前汉名臣傅介子之后,颇有傅介子之风,忠壮勇果。周澈虽与孙坚一样常身先士卒,带众冲阵,但观他历次作战,更偏重於用计。三人之中,若论勇武,孙坚当之无愧的第一。他如今伤好,有志雪耻,正是知耻而后勇,若允准了他的请求,那么在攻城的时候他必会比往日更勇猛十分。皇甫嵩、朱儁对视一眼,皇甫嵩颔首,朱儁说道:“好,就依你之所请,明日与贼战,我亲为你擂鼓!”
军议散了,诸将各归本营,为明日的作战做准备。
周澈送孙坚回营,路上说道:“这些天与贼兵鏖战,攻城十余日,我部上阵五次,所以少去贤弟营中,看视贤弟了。”他瞧了眼孙坚的身上,孙坚是他救回来的,对孙坚的伤情他很清楚,这才十几天,那么严重的伤恐怕根本就没养好,问道,“贤弟所负之伤真的好了?”
孙坚说道:“有劳兄长挂念!一点小伤,养了十几天,骨头都闲得发痒了,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周澈知他猛鸷,又志在雪耻,劝他也没用,当下提醒他说道:“西华贼兵确实勇剽,明日攻城,务必小心啊。”
孙坚说道:“君在城下观我破贼便是!”想起差点被刘辟困死,他恨得牙痒痒,想他从十七台伤势未愈,被敌人推倒云梯,从空中坠落,虽有部卒接住,但这一摔却也会牵动他的伤势!也不知还能再攻不能了?”正想间,孙坚跳起,他掉下时嘴里咬的刀掉了,这会儿也不顾了,挟着铁矛又冲上另一座云梯。
这座云梯是祖茂、董袭正在攀的,他几步撵上他俩,旁顾旁边几座云梯上的吴景、朱治等诸死士,一手抓住梯侧,一手舞矛,嗔目大呼:“前为贼困,险死贼中,丈夫之辱。现在刘辟就在城上,报仇雪恨就是今日!今日,不破城誓不罢休。宁死疆场,不为天下英雄笑!”
祖茂、董袭、吴景、朱治诸人受他激励,迎着黄巾军的箭矢、落石、滚油,奋不顾死,乘城攀堞而上。孙坚紧随在祖茂、董袭之后,眼看就也要跟着踏上城头了,一支弩矢从偏侧激射而来,因为相距近,又是用守城的大弩射出的,竟贯穿了他的两层外甲,穿透了他的左臂,血流被体。受此强弩的冲击力,他在云梯上趔趄了一下,差点再度掉下来。
城外望楼上,朱儁手中的鼓槌不由为之一缓。城下列阵、仰面观战的数万汉军发出一声惊叹。周澈心中再又一沉,不由自主握紧了刀柄。孙坚左手抓紧云梯,稳住身子,以左腋挟矛,腾出右手,握住矢尾,大叫一声,将弩矢拔出,反手向上投掷出,正中一个挺矛欲来刺他的黄巾兵卒,这兵卒倒退两步,低头看了看胸上多出的弩矢,委顿倒地。
城外数万大军被他的勇猛所感,齐齐举起兵器跺脚大呼,人太多,叫声太杂,分辨不出都在叫喊些什么,但声振天地,震耳欲聋。赵谦远望蓝天白云之下,孙坚一跃登城,持矛奋杀,片刻将围上来的七八个黄巾兵卒击溃,回矛在手,挺立於城堞垛口,午时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铠甲反射出精光,威风凛凛,如天兵天将,惊呼如神。以皇甫嵩的晏然名将风,也看得心驰神动。傅燮连道:“孙司马贲育之勇!”周澈心中叹道:“真江东猛虎!”
城上的守卒相顾骇然。
孙坚披两层重甲,又持精矛,一看就是将领,所以从他加入攻城的队伍起,就吸引了许多守卒的目光,他们看着他从空中坠下,又看着他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