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钟鸣,34岁,刑侦大队队长,基层民警出身,从警20年,办过大案要案10余件,业务能力很强,据传和省厅领导关系熟络,在局里有自己的人脉和关系。
“我想,这样的凶案,还是要依靠最传统的侦破思路,那就是死者——凶手——动机。弄清楚这些最基础的东西后,才能谈到其他。根据我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首先是死者,我们先不要去提1988年和1994年的那两起凶案,那毕竟太遥远了,现在来判定那两起凶案和这两凶案凶手为同一个人,是有些荒谬的,因为这涉及到作案动机。根据我的办案经验,没有一个凶手作案不是没有动机的,尤其是针对女性的犯罪,作案动机更加清晰一些,通常为情、仇、财、色这四个要件。在‘1998.1.16’和‘1998.1.19’两起案件发生后,我立刻组织警力立即对两名受害人的情况进行了深入了解,这两名受害人生前相貌都较一般人出众,性格活泼,年纪都在三十岁以下,平时社会活动频繁。那么就可以初步判定,凶手跟两名受害人熟悉并有仇视她们的心理,这就是犯罪动机。有了犯罪动机,才可以锁定凶手目标,接下来我们必须针对这两名受害人周围所接触的人进行排查,这是我们的侦破方向。当然,从目前的调查情况来看,这两名受害人,包括‘88.5.26’、‘94.7.27’的两名受害人,她们除了有一些共同点,就是同为三十岁以下的年轻女性外,还没有其它可供联系的条件,但是正值青春的年龄,也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感情的纠葛、或者肉体的纠葛。”
李钟鸣的话让我的胸口在一瞬间有一种闷痛。我站在郑浩的身后,紧咬嘴唇,眼睛看着脚下的地板。
张光照赞许地点点头。
他看我们所有人一眼,突然回头看了看我说:“艾文,你是有丰富理论知识的名校高材生,你来说说你的看法。”
“我?”我被从游离地思绪中拉了回来,吃惊地抬头看着这位平日沉默寡言的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不知道他缘何会对我这个初来乍到的小民警这样器重。
“说说吧!”他用鼓励的口吻再次对我说,口气就像我的一个长辈。
我看着眼前的几位不论是年龄还是职位还是资历都比我高出好多的领导和同事,镇定一下自己,说:
“我完全赞成李钟鸣队长的观点,不过,现在初步认定有可能是连环凶杀案的四起案子,除了周蓉案,我对其他几起案件的现场、作案细节知道的并不多,所以,我也只能对我所见到的案件来发表观点。首先,两起案件用了相同的手法,说明凶手在作案的过程中,都在折磨受害人。为什么要折磨受害人,是仇恨,还是满足某种心理?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还有一点,受害人被扒掉衣服,露出隐私 部位,但是却没有遭到性侵害,这又是因为什么?还有,现场没有财物损失,凶手不是为了钱财而害命,那么,他在做这些案子时,他要什么?他在想什么?甚至,他的性别,凶手不一定就是男性,因为没有强奸痕迹。”
我说完后,李钟鸣嘿嘿笑起来:“凶手不是男性,难道是个女人?这个观点有意思。不过不错嘛,不亏是高材生,问题一连串,个个切中要害。但是这些问题也是我们想要知道的,只能等抓到凶手后,让他来告诉我们才会一清二楚啊。”
我从他轻松而略带调侃的语气里感觉到他对我的轻视。
我接着李钟鸣的话头继续说下去:“据我所知,西城三县两区总共才有23万人口,而西城市区非农业人口不到10万,很小的城市,但是这几年随着民工大批入城务工,随着厂矿企业的破产,这里有大量的失业人员,光登记在册的吸毒人员有1千多人,这在我们公安局的报警资料里都有记录。我想从这些人群里去着手排查会更直接一些。西城是移民城市,虽然地理环境偏僻,但是这里的人们思想并不封闭,与其他地区的交流更是非常的频繁,几乎有百分之九十的人每年都要回老家探亲,也有许多外来的人到西城来探亲访友,这里虽不是一个旅游城市,但是人们潜在的流动性其实是非常大的。再有,这座城市中,人的精神、心理、文化裂变等等都可以滋生出特殊犯罪人群,就像这几年热播的美国电影《沉默 的羔羊》,在我们周围的人中,有许多是这部电影狂爱者,不排除有人要模仿这些外来文化和思潮来作案,这也是我们不可忽视的。”
“好了,艾文!”李钟鸣打断了我的话头:“我们现在面对的是现实中发生的案件,血淋淋的惨案!不要跟美国电影扯到一块去,那都是虚构的!”
“但是,沉默的 羔羊 中有一句台词:大多数连环杀手都会保留一些来自受害者们的纪念品,那就是拿走受害人的某个器官,这是典型的变态杀手的特征。”我倔强地又加了一句。
李钟鸣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这是一个外国电影和悬疑小说看多了的黄毛丫头!”
接下来,有一分钟的沉默。我看见除了李钟鸣,其他人只是静静看着我,每个人的神情都各不一样,让我不安。
张光照咳嗽一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