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茶楼的黄炳林转身拐进旁边一个小胡同,隐蔽在转角后边,看着匆匆进出的黑虎帮成员,嘴角勾起细微的冷笑,“袁黑虎既然你要作死,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黄炳林没有急着回去,转了两个弯,向浔江码头而去。
桂平地理位置优越,北回归线横贯境中部。大瑶山盘亘于西北部,郁江、黔江两江在桂平境内交汇形成浔江,顺浔江可至梧州、广州、以至港澳;溯郁江、黔江可达南宁、柳州。郁江、浔江沿岸,是广西最大的冲积平原,为重要的糖、粮基地。是以此地聚集了不少的商贾、小民,即使太阳高升,烈阳灼背,码头上依旧热火朝天。
“五钱,八钱,六钱……”
沙哑的吆喝声在码头上交织,扛包的苦力顶着烈日,来回把货物装船,汗水嘀嗒嘀嗒的溅在地上。
昌平货栈是桂平县里最大的一家粮商,老板姓黄名大,黄大本是个破落户出身,为人精明,很是懂得些趋利避害之道早,前在私塾边上偷学得几个小字,长大后在这码头上作起了扛包的活计,本来大家伙对他也没啥子看法,却不成想,这小子心气儿运气好,在这码头上扛包,扛着扛着竟然撩上了东家的女儿,不但生米煮熟饭,还来了个借鸡生蛋,硬是把东家的女儿给拐了过来当媳妇儿,如此一来,即使老东家千万个不愿,也只能认了。昌平货栈老东家过世后,黄大顺利上位,把昌平经营得有声有色,昌平大米在县城,府城蒸蒸日上,就是在省城,也是有着不少的产业。
“三才,大狗,朱宄拿着这是你的,你的……”黄大坐在椅子上,按照苦力工扛包的数量,把算筹塞到他们手中。
黄大:“朱宄啊,你也别太拼命了,别人扛一包已经吃力了,你还扛三包……这钱是好东西,但身体也要注意。”
朱宄二十多岁的模样,身上衣服有些破烂,脑门上绑着头巾,面容刚毅,身上肌肉青筋暴起如紥獴一般,闻言抹了抹脑门的汗水憨厚呵呵一笑:“没事,俺不累。”
说话间朱宄扛着数百斤的蹬蹬蹬走去,虽然朱宄不是第一天在此扛包,但这样的场面还是让所有人吃惊,不少人停下来敬佩、神往地看着他。前边两个苦力感受到身后的气氛自觉的避开一条路,让他先行。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江边上,几个负责起吊装船的扛包工喝着号,协力把一大网袋的谷子升起。似乎天气太热,劳动强度过高还是什么原因,一个工人手上突然一滑,失去重心,已经升上半空的重达数百斤的网袋呼啦一下,坠落而下。
在网袋正下边,恰有两个工人扛着包经过,见不断在瞳孔里放大的网袋,一个个张大了嘴,吓傻了一般,一动不动。坐在太师椅上的黄大也是瞧见了这一幕,腾地立起来,大叫着散开,心里透心凉,“完了完了…俺这一辈子的努力算是白费了。”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离此数米的朱宄脸色一沉,双肩一震,二百多斤的麻包被击飞出去,紧接着所有人见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只见那朱宄非但不闪不避,反而一跃而起,空中连翻两个跟斗,稳稳地落在网袋旁,双手青筋暴突,拼尽全力一夹,夹住网袋两边,牙关咯咯紧咬,猛地向上一提……
带着巨大风压,重达数百斤的网袋,下坠的趋势戛然而止。
“啊!”朱宄双臂猛然膨胀一圈,脸庞紧绷,马步一顿一挫,一股巨力由脚掌涌上,腰间一提,呼吸一顿,数百斤的网袋竟然被他就那么抬了起来,高举过头顶!
那边负责起吊的工人赶紧拉紧绳子,绑到树干上。朱宄看着地上依旧闭着眼脸色苍白如纸的两个工人:“有没有事?”
地上的工人一颤,慢慢地睁开眼睛,现自己没死,这才呼了口气。
老板黄大赶紧走过来,检查了一下,见没人受伤才松了口气,拉着朱宄进屋,一阵好生感激。
“朱哥,太厉害了!”一群工人围拢过来,对朱宄一顿感激佩服。
惹得朱宄老脸涨红,连声客气。
黄大直接从怀里拿出一吊钱,递到朱宄面前,“朱宄这个钱,你你拿着吧。”
“老板,你怎么那么客气。”
一吊钱也就是一千钱,在扛包的工人而言,这绝对算得上是一笔巨款!边上的工人们看着那崭新的铜钱,眼里满是羡慕,招呼着朱宄:“你拿着吧,拿着吧朱哥。”
黄大再次把钱递上,想塞进朱宄袋子里。
朱宄摇头,还是将钱推了回去,喝了口水:“说了不客气,你还那么客气。”
黄大却是不肯就那么收回,抓着朱宄的手,直接把钱塞到朱宄手上,“这是你工钱,对了,你拿着明天啊,你就不用来了。”
朱宄一怔,有些难看的看着黄大:“你说什么?”
黄大使了使眼色,转头指了指外边。
“拿着你的钱,滚!”外边一个声音传来,朱宄循声望去,见一群二十多人扛着扁担竹棍木棒气势汹汹而来,转眼间已经进得屋里,直接围上了朱宄。
朱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