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面。”
他又压低了声音说:“教头,路上别再叫我‘主任’。”冯教头即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周先生。”说完便和杜秋林走了;众人重又回到了座上。
李辞归则忽然想起吴霸山托他带的话,便忙说道:“哎呀!我光顾着高兴了。把吴会长捎的话都给忘说了。”他先冲李时渊说,“叔,吴会长和他的两个弟兄,听说您回来了,都争着想过来拜见您。因想到您才到家,便决定明日再来。”
然而,李时渊听着却是一头的雾水,他疑惑地望着李辞归问道:“吴…会长!哪个吴会长呀?”李时深一旁笑道,“就是当年在蜈蚣山上的那位大寨主——吴霸山哪!另外的俩弟兄,一个是麻五六,一个是小六子。”李时渊这才反应过来。他点了点头说,“喔~,是他们哪。”又回过头来冲李时深问道,“哥,那小六子的病没大碍吧?”李时深指了指儿子说,“刚才,辞归就是给他送药去的。估计会好的。”
李时深凝望着弟弟,无限感慨地说:“时渊啊!当那小六子把你要回家的事说了,我是一夜都睡不着啊。几十年了,家人是多么的惦记你啊!”又长叹一口气说,“唉,爷爷去世前,拉着爹和我的手说,‘告诉时渊,爷爷对不住他!爷爷想他呀!’”
李时渊闻说自是伤心垂泪,李辞归也忍不住眼睛泛潮;李时深则是有些哽咽地继续说道:“爷爷去后,爹他~,他实在是太过想你,才才…才一病不起的啊!”听了这些,李时渊为自己当年错怪了爷爷而内疚,也为再见不着爷爷、奶奶和爹娘而悲伤。
他悲伤地跪倒哥哥跟前,哭泣道:“哥呀,我也想他们啊!”李辞归见状忙抹着泪、跟着跪了;周恩和刘保长望之,肃然不语。李时深抚摸着弟弟的背,安慰他说,“好啦,都过去了!快起来吧。”他又看着周恩和刘保长苦笑说,“唉!让二位见笑了。”他二人闻说,忙摆着手说:哪里哪里!
周恩深深地被他们的血肉之情所感染,并为之动情地说道:“时渊兄,流离失所,历经数十年。个中的悲欢离合之情,非亲历之人,是无法感受到的。今望公兄弟,得以团聚,实乃幸事、喜事啊!”刘保长兜着耳朵听着,频频地点头。
李时渊则再次起身冲周恩作揖道:“周先生,时渊能有今日,全赖先生的一力相助!”周恩忙摆手说道,“哎呀~,时渊兄!我说了多少遍了,别老谢我。您快坐了。”他把李时渊扶入座,回到座上说,“依我看哪,是大家帮了你啊。”
李辞归闻说,忙坐到李时渊身旁,饶有兴趣地问道:“都是咋帮的呀?叔,你给说说,我可想听了!还有,哪狼窝沟到现在还没人敢去呢,您当年是咋从那儿逃出来的呀?”
见儿子问起,李时深也颇感好奇,便侧着身子问道:“是啊!爹去世前老跟我说,见着痴水和尚,一定要替我谢他,还要把他的酒葫芦打满了。还说,这是爷爷去世前嘱托的。难道~,他也帮了你?”
李时渊笑道:“是啊!他帮了我;还有爷爷给我系的那条腰带;”他又指着周恩说,“再就是这位周先生和刁…”
李时渊正要往下说着时,管家李福走进来请道:“老爷,酒席已准备好。您就请各位移步到馐膳厅吧?”李时深便起身示意说,“周先生、刘保长,请!”周恩、刘保长也忙起身示意道,“望公,请!时渊兄请!”众人相让着步入了馐膳厅。
宾主坐定后,李时深端起酒杯邀请道:“周先生、刘保长、时渊!”他挨个叫着,最后看着儿子说,“还有你小子。来,我们先干了这杯!”言毕,他先一口干完,众人也都一口喝尽,管家忙为大家满上。李时深放下酒杯,说了声,“来,夹菜!”便往周恩碗里夹了块肉,又给刘保长夹了一块搁进他碗里。
然后,他颇为感慨地对周恩说:“周先生!我就是这么个弟弟,可他自小却遭人陷害,被迫远走他乡。我爹娘,还有爷爷、奶奶,他们无时不刻都在惦记着他呢!”又动情地叹道,“唉,这一别竟是三十多年啊!”说着,他眼睛潮湿地端起杯子,邀上李时渊和儿子说道,“来,我们一家,敬周先生一杯!”
周恩忙起身,谦让道:“望公!您如此抬举晚辈!实在是让周恩受之有愧啊。说实在话,”他环顾着大家说,“时渊大哥蒙受不白之冤,被迫流离失所,盖因满清腐败,小人当道、仗势。如今,时渊兄得以废除满清旧宦强加之恶债、还身自由,实赖民国之福,而非我周恩之力啊。所以……”他把杯子端起,提议道,“我们还是一起为‘三民主义’干杯,为民国干杯吧!”
“好!就为‘三民主义’干杯。”李时渊应道,说着一饮而尽。大家再次一口干完。
然而,一俟落座,李辞归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周先生,啥是三民主义啊?”可是不等周恩开口,李时渊已先抢着说道,“这三民主义啊?简单说来就是‘民族主义、民权主义和民生主义。’它是孙文先生提出来的。这个孙文哪,又叫孙中山。跟你说吧,满清就是在他的主义和思想号召下,给推翻的。”说完,他有些得意地冲周恩问道,“周先生,我说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