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府中的太医无人能治得大贝勒的病而遭到革除。
说是那年,王爷的长子大贝勒得了脱疽病(即脉管炎)。此病早期,主要症状是,趾(指)间怕冷、麻木,有间歇性跛足。继之,四肢末端坏死变黑,严重时趾(指)坏疽脱落。最终累及生命。此病患者,经常会被剧烈的疼痛折磨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偏那大贝勒不幸得了此病。他被此病折磨得终日悲戚、日夜啼哭。又因病情日益趋重,直把大贝勒折磨得时常呼天抢地,寻死觅活。
王爷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更是为孙儿的疼痛哭闹而烦躁难耐;可府中太医们却是个个束手无策。最终,王爷怒了。他把孙儿的痛苦全归究于府中太医的无能,并将他们召至大殿,凶狠地骂道:“尔等全是废物!留着何用?都革职喽,滚回原籍。滚!马上滚!”就这样,当日王爷府中的太医便被尽数地逐出了京城,黄罘瞒当然也在其列。他先回到了老家“皇城庄”,不久又迁到了仓满城。
……
一日,黄罘瞒独自在酒肆吃酒,忽见有人倒地,龇嘴喷沫。黄太医见状即起身说道:“这是‘羊癫疯’(即癫痫)!”便欲过去,却见一壮士已大步上前。那壮士蹲下身来,用手指疾戳着患者身上的几处穴位,又推拿了几把,不一会,那患者便慢慢地坐了起来。壮士又取出了数粒药丸与患者说,“回去后,一日一粒,用温水服。可保你一年无事。”
此壮士便是现今医养堂的坐堂掌门——李清风。
黄太医见李清风手法精绝,特意过来相见。二人见过礼,黄罘瞒忙邀李清风一同吃酒。李清风本是豪爽之人,又新任了医养堂的掌门,正是意气风发、随意做主的时候,自是爽快地应下。他二人宾主坐定,各自报了名讳。黄太医又多要了两道菜,二人便畅饮、叙聊起来。因他二人是同行,故叙聊的多是些医养之事;又因话语投机,故而氛围也颇为融洽。
酒过数巡后,黄罘瞒似乎略有醉意。他因触动了心思,便说起了贝勒爷的脱疽病;还伤感地将自己遭到革职,并把被遣返的事也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李清风虽说是有些酒量,却也已喝得酒酣耳热。他见黄太医道出了自己的遭遇,就认作这是对自己的信任,当即同情地表示:“太医不必介怀!此病可治。”还很认真地与黄太医分析着说,“贝勒爷得的应是脱疽病。只是这脱疽病可分好几种,而我从阁下所介绍的症状看,可以判定,贝勒爷的病症应属血脉瘀阻类。”说着,他又客气地冲黄罘瞒问询道,“我说的…可对?”
黄太医压根就瞧不起这个乡下郎中,故而他只是淡淡地应道:“这个呀~,并不难诊断。但是个郎中,都能看得出。跟你说吧,太医给贝勒爷所开列的方子,正是‘阳和汤方’。”这“阳和汤方”正是针对“血脉瘀阻型”的。黄罘瞒所以要如此说,那意思不过是要表明他们太医早就有了正确的诊断,哪儿用得着你一个乡下郎中指指点点。故他白了一眼李清风说,“而且,那方子中的药材,诸如熟地、肉桂、麻黄、鹿角胶、白芥子、姜炭、生甘草等,全都是原产地的贡品。”说着,黄罘瞒停顿了一下,又俨然视自己就是王爷府中一员似的把手一挥,颇为高傲地说,“当然喽,王爷府嘛!你一般人是绝对看不到如此‘道地’的上品的耶。”
黄太医的这番话,令李清风听了很不舒服。因为他的这番话表面上看,似乎在是介绍方子、药材;可他那语气中却透着轻视、慢侮,且带有讥讽李清风从不曾见过如此高等级药材的味儿。
因而,心中颇感不快的李清风也就很不客气地说:“你药材再好,若是配伍不当,那也是白搭。依我看来,那方中所取之药倒是对症;可仍就是缺少了一味,而且是至为关键的一味!”黄太医闻说,不禁暗怒,并暗骂道,“你一个乡下郎中,竟敢如此胡乱评说我太医府所开出的方药,也太狂妄啦!”他倏尔沉下脸来,冷冷说道:“哼哼,缺了一味药?还至为关键!”随即厉声质问道,“那我问你!它缺的是哪一味呀?”
一向自负的李清风哪能受得了他的这种盛气凌人。见黄太医如此质问,他即没好气地大声应道:“缺一得力之‘使’——药引子!”怎知,黄太医一听即哈哈大笑。因为那“生甘草”就是方中的药引子,可李清风偏说少此一味。他冷笑着语带讥讽地说道,“君臣佐使,乃配药之常识。这等小见识,休说是太医府!就是个乡村郎中,也没有不知的。”又调侃道,“你一个游走四方的郎中,难道连这也看不出嘛!”说着,他突然大声地问道,“那生甘草不是药引子,又是什么?”因其声音太大,竟引来了不少食客的目光。
李清风则是强忍心中怒气,板着脸说:“那生甘草是药引子;可是它太过一般,压根就起不到‘使’的作用。而我医养堂的秘制药引,那才是真正的药引子!但能用来配伍,该药方便能立生出奇效!”他因一时说得激动,竟然拍起胸脯说,“我可保证,准能治好贝勒爷的病。”
俩人喝到这个份上,先前的那种只为讨论医术的氛围早已没有了,而都在为“入药”的事儿较上了劲。说白了,二人其实是在为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