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似乎已经知道敌人是谁了?”陈森然似乎没有感觉到那些流淌在空气里的愤怒与杀机,慢条斯理地涂抹完鱼子酱之后放下餐刀,将面包举到了自己的嘴边。
“还能是谁?不就是……”普朗克说道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从他略微加快的呼吸里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压抑着的怒火,“那个……女人。”
这个答案让陈森然颇有些惊讶,本来他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总是将骚娘们挂在嘴边的普朗克船长阁下至少会愤怒地骂一句贱人,但是他竟然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个女人,也许他对于那个女人有着什么特别的感情。
“您在想是谁出卖了您?”陈森然狠狠咬了一口手里涂满了深海鱼子酱的荞麦面包,知趣的没有问那个女人是谁。
“哦,老天,瞎子杰克,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没有瞎。”普朗克这个时候却忽然笑了起来,像是没有了怒火,他盯着对面那个男人的那一双空洞的眼眸,笑得意味莫名,“你的心可比任何一个没瞎的人都要明亮。”
“您在怀疑我?”陈森然舔舔嘴唇回味着空腔里残留着的鱼子酱混合着荞麦面包的香味,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在下一刻就被对面那个杀人无数的海盗头子一枪崩了脑袋。
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陈森然正在房间里看着一本《符文能量基础解析》,昏黄的魔法灯在暖色调的房间里折射出斑驳的影子。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小安妮如同一只小猫一般从门后面露出了一个小脑袋,“小森森……”
陈森然无奈地笑笑,把手里的书合上,一般来说小丫头用这种方式来敲门,就说明她有事求自己,如果没事,她绝对会一脚踹开门,然后直接蹦到自己床上。
“说吧,什么事?先说好,太过分的事我可不会答应。”陈森然想起有一次半夜的时候,这个小丫头要自己陪她去抓萤火虫,结果萤火虫没抓到,倒是被巫毒之地恶毒的蚊子咬了个半死。
“好了啦……人家又不会吃了你……”小丫头见陈森然一副极为头痛地样子,恨恨地把门踢开,双手插着小腰,撅起了小嘴,“今天城里来了一个马戏团,我要你陪我去看。”
陈森然呼出一口气,原来只是去看马戏团啊,早说啊,我还以为你想要我带你去抢劫珠宝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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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格罗隘口的夜晚从不缺乏各种娱乐活动,所以今晚这个流浪马戏团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但是对于小安妮这种一辈子只见过提博斯那只胖熊跳舞的小丫头来说,那真是比欺负提博斯有趣一万倍。
马戏团的表演场地设在城市东边的一块空地上,离陈森然他们住的旅店不算太远,他们步行了大概一刻魔法时就来到了那个表演场地。
这个马戏团的规模不算太大,占地不大的表演的帐篷被简陋的木制围栏圈了起来,没有挂上五颜六色的魔法灯,也没有可爱的兔女郎在门口迎客,只有一个长的很瘦弱的女孩站在只点了一盏昏黄油灯的门口售票,女孩明显有些营养不良,肤色也过分苍白,像是有什么先天疾病,容貌倒是格外清秀,只是有些发旧的麻布长衫让她看起来毫不起眼。
女孩看着在夜里走来的陈森然和小安妮,有些怯生生地招呼道:“少爷,小姐,要看看精彩的魔术表演吗?很……好看的。”说道最后女孩低下了头,她干涩的言语让人完全对于这个马戏团失望。
陈森然透过微弱的灯光看了一眼那张制作简陋的表演单,只有寥寥几个节目,上面那个不知道哪个半路出家的家伙画的小丑,没有一点滑稽有趣,反而狰狞的让人反胃。
小安妮看着那张在夜风里孤单飘摇的表演单,显然也有些失望,不过她又看了一眼女孩,大概是同情心泛滥,扯了扯陈森然的袖子,“也许……真的很精彩也说不定。”
陈森然一眼看穿了小姑娘的小心思,不过他也不在乎,就当偶尔做件好事。
于是,他买了两张廉价的门票拉着小萝莉走进了由破烂油布搭建起来的表演场地。
一个并不高大的舞台下面摆了不多的椅子,木制的椅子和舞台上的油漆都已经严重脱落,裸露出了开裂的内层木料。
稀稀拉拉的人分坐在这个灯光昏暗的场地里,正各自窃窃私语。
“这么个破地方……上当啊……”
“算了,就当打发时间……”
“妈的,要是表演不好看,老子拆了这个破地方。”
陈森然拉着小安妮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去,开始饶有兴致地听着这些市井的污言秽语。
过了大概又一刻魔法时,大概是真的没有什么人来看表演了,进场的门被简单地封锁了起来。
舞台上亮起了一盏年老失修的魔法大灯,时隐时暗的跳动让人觉得它随时会爆掉。
首先出场的是两个长相猥琐的干瘦男人,他们一人绑了一个风骚的红头巾,在上面表演起来无聊的飞刀表演。
小安妮有些失望地打了个哈欠,这样的表演完全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