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真的再也无力去恨了。
他太爱太爱这个女人。爱到。每一次折磨她。便有如千百倍地在折磨自己。
他已经承受不住了。
他决定坦诚了。
可是……却面对着……这样伤痕累累的她……
他该怎么办。谁能告诉他他能怎么办。
他想。他能做的。便是耐心的等待。等待时光。将伤口治愈。结痂。长成疤痕……
杨雪珂。我等你。一辈子。
南玥彻盯着那个呕吐的女人。在心底许下承诺。
一诺。终身。
南玥彻终究是等了这女人一生的。
……
……
等杨雪珂吐完。平复下思绪。收拾好自己。这才福身向南玥彻行礼：“罪妾身体不洁。实在是……”
她话还沒说完。南玥彻便打断道：“别这么说。雪珂。是我对不住你。而且。不论发生什么。雪珂你在我心目中都是最干净的存在。”
他眼睛里一片真诚。衬得那眸子亮如天边璀璨的星子。
杨雪珂霎时间不忍直视。
她在欺骗……
可是。伤口既然划开。再装作无动于衷。也是一种自欺欺人。
她终究无法再如往常那般对他好。沒有隔阂的对他好……
恨吗。
杨雪珂发现自己从不曾恨他。是她自己亲手铸就了今天的局面。现下的每一种苦楚都是源自于当初的选择……
她是真的爱他。自然也曾埋怨过。但是不恨的……
现在。真的连那些怨都淡了。
她抿了抿唇。苍白的脸上难掩的疲惫之色。她其实不需要做戏。因为她的苦难让她看上去从來都不太好：“王。天色变换。郢都估计马上就要落雪了。王请先回去吧。罪妾现在也乏得很。只想好好歇一歇。”
南玥彻真想留下來陪着她。可是看着他苍白的脸和眼底的倦色。又是不忍心叨扰的。
他想。他真是人渣啊……
把曾经清丽绝美的姑娘折磨得如此不成样子。
他想扶她上床。手伸出來。注意到她厌恶的神色。顿时间僵硬。然后收回。他笑着道：“雪珂。那你先歇着吧。明天我再來看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回藏雪殿。”
藏雪殿……
真的还回得去吗。
杨雪珂眼底有一瞬的迷茫。旋即淡定。轻轻地。又极疲惫地“嗯”了一声。
这一声。似是在应答。似是在承诺……
那样轻。那样柔……
像是羽毛扫在南玥彻心底。别提多么的舒服了。
他笑着道：“好。”
……
……
送别了南玥彻。喜儿便即刻进來打扫。看到那一地的呕吐物。顿时一脸的难看……
又吐了……
再这样下去。她身体怎么吃得消。
正想说什么。杨雪珂已经笑着道：“快去给我端吃的來。我快饿死了。”
喜儿瞧着那里一滩呕吐物。始终不舒服：“我先收拾下。”
杨雪珂笑着推她：“沒事。我现在饿得要死。就算蹲茅坑也吃的下的。”
喜儿微讶。
这阵子的经历让杨雪珂抑郁寡欢。大部分时候。喜儿瞧着她不是生病便是在忧伤。眉头从沒平展过……
不曾想。杨小姐性子居然如此开朗又大气。
而且。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她的气质被磨练得愈发高贵脱俗起來。像是傲雪盛开的梅花。凌寒独自开。赛雪的妖娆。
这女子。真不简单。
她一下子也玩开了。捏着帕子甩在肩膀上。一派店小二的做派：“好叻。客观。请稍等。”
杨雪珂顿时笑喷。
南玥流真心给她送來了一活宝。
以前她的丫头是青衿。青衿美丽又温柔。心细又聪明。然而对着杨雪珂。始终保留着一份恩人的尊重。以至于看上去就带了几分谦卑……
喜儿。有着如此喜感名字的姑娘。人也大大咧咧的。看上去有点二缺。可知人如杨雪珂。岂会看不出她的心细如发。
她是真心有点喜欢喜儿这姑娘了。
就像她是真心开始欣赏南玥流这人了。
不能否认。南玥流很对她的胃口。高贵的外表。尊贵的气度。善良的姿态。却掩盖不了的心机如发。狠辣心肠……
……
……
喝了好几碗喜儿亲自炖的香喷喷的药粥。杨雪珂撑得要命。于是便打算出去走走消消食。
冷宫这一带偏僻。自然无景可赏。就算是赏雪。这景致。价值不大。
若是要赏梅。还是要去御花园。
这样的冬日。整个御花园的梅花都开得极好。粉的。红的。桃色的。欺霜赛雪。傲寒而开……
杨雪珂生于冬日。更爱梅花。每年冬日都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