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六一摆手,“小七,还跟我这么客气,说到底,咱们还是老乡不是,亲不亲故乡人,以后跟祥少爷一块喊我六哥。”
林笑棠满口答应,“成,六哥,您快请坐。”
等吴老六坐定,林笑棠帮他满上一杯酒,“六哥,您这是,来吃饭?”
吴老六呵呵一笑“刚老陈不是话还没说完嘛,我来这儿就是因为他说的那个事。”
老陈一听,顿时有些不自然,“六爷,我也就是嚼嚼舌头根子,您别介意,我以后注意。”
吴老六一听就乐了,“我说老陈,至于吗?这是满世界都知道的事,南京确实是来人了,来的是日本人也不假,可这也不是机密大事,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林笑棠看气氛有些尴尬,赶忙举起酒杯,一起干了一杯。
吴老六擦擦嘴,吃了口菜,接着说:“几位,昨天日本人就到省城了,今天上午来咱们这儿拜会庄先生,庄先生带着他们到各个部门转了转,毕竟来的都是情报部门的主管,以后主要要和咱们打交道,转到你们那儿,结果门也锁上了,人也不在,,刘主任脸上很没面子啊,然后就来这儿吃午饭了。要不是刚才祥少爷那一嗓子,咱们还不知道你们在这儿呢,哈哈哈哈。”
阿祥的小脸顿时就白了,“六哥、六爷,我刚才那是胡说八道,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要不我们就先撤,改天,我单独摆一桌请您。”
吴老六一把抓住阿祥的手,“别介,祥少爷,你可不能走,不光是你,你们三个都别想走了,来的那几个日本军官和庄先生也说了,既然碰上了,就在一起用餐吧,正好也见个面,互相了解一下,三位,这机会可是难得啊。”
“六爷,不去成不成啊,陪长官用餐我们哪够资格啊。”阿祥苦着脸说。
“你说呢?”吴老六一挑眉毛“祥少爷不会让我交不了差吧?”
林笑棠一看情况不对,赶忙站起来“六哥,既然是长官召见,那我们怎么能推辞呢,阿祥也是开玩笑,您别往心里去。”
吴老六哼了一声:“还是小七懂规矩,时候差不多了,咱们快点过去,别让庄先生他们久等。”
阿祥不情愿地站起身,林笑棠去拉老陈,却没拉起来。操,这家伙腿都软了,林笑棠使劲把他拽起来,他却小声说:“小七,不去成不?”
林笑棠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想死,我不拦着。”老陈立马闭嘴了。
趁着出门的时候,林笑棠把阿祥也拽过来,压低了声音对他们说:“呆会如果问出来吃饭的事,我来应付,你们别瞎说。”两个人忙不迭地点头。
“这两个饭桶,你们怕,难道我不怕吗?跟军情处的头儿我们还能认个错、讲个道理,那俩日本人谁知道是什么来路,这年头,哪个日本兵手上没沾过中国人的血,光是怕就能躲得过去吗?在日本人的眼里,中国人的命比牲口还不如,一个对答不好,说不定我们的小命就得撂在这儿,我可不想死在这儿。”林笑棠在心里说。
吴老六一推门:“庄先生、各位长官,他们来了。”转过头“三位,请。”
林笑棠深吸了一口气,看看阿祥和老陈,这兄弟俩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没办法,林笑棠只好先进。阿祥和老陈老老实实地跟在他后面进了房间。
房间里只有五个人,居中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日本军官,戴着金丝眼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还是大佐军衔;左手边是一个穿着长袍瘦削的中年人,正是军情处的处长庄崇先;右手边是两名年轻日本军官,一个很壮,看得出来个子不高,嘴唇中间是撇仁丹胡,眼睛闪着凶光,看向他们的眼神似乎很不善;另一个很,怎么形容呢?对,是很娘,“很娘”这个形容词很到位,脸很白,眼睛很大,嘴很小,胸肌很大,干,不对啊,这是个日本娘们,日本女军官?再往右就是刘主任了,不用看,三人也知道上司是什么表情,估计日本人说枪毙他们,他一定第一个同意。
庄先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称呼庄先生,而不称呼庄处长,就像军统称呼戴笠都是戴老板一样,估计也是这位大佬的个人嗜好吧)看了看林笑棠三人,扭头对那位大佐军官说:“川上大佐,我来为您介绍一下,这三位就是后勤部的职员,最外边的那位是陈孝忠,原先是北平市政府的高级职员,擅长财务统计,工作经验丰富,是本地中日矿业开发公司的金老板推荐到我这儿来的;中间那位是马启祥,他是本地商会主席马顺康先生的侄子,省城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年轻有为;这位是林笑棠,是南京大学的高材生,是国防部林副部长的堂侄。”
“呦西,果然是人才济济啊,庄君,你麾下这么多年轻俊杰,何愁不能建功立业啊。”老鬼子说着话,但话里话外并没有多少真心恭维的意思,毕竟,中国人认亲戚拉关系是出了名的,汉奸队伍也不例外。
“咦,这日本老鬼子中国话挺溜的。”林笑棠暗自嘀咕。
庄崇先不动声色的说:“好了,川上大佐,不要再夸他们了,就这几个年轻人啊,容不得我们省心啊,你们三个说说吧,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