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里住了三天,本来医生安排我周一做胃镜的,可我听了护士的描述后强烈反对。我爹不在,老妈怎么劝都没用,最后只好作罢。我跟吴正雄的关系也缓和了,这几天我俩最开心的就是等着海楠来看我。他为的是看见那个娇小的身影,不管她是否讨厌,他都痴心不改;我为的是欣赏她的表演,不管她是否穿帮,我都坦然受之。我俩这对傻X冤家这也算各取所需吧。
和乐婷又单独来看我一次,借了张轮椅推着我在这以嘈杂著称的医院里转了一圈,我却依旧不想和她多说什么。
“健子,你后背上怎么有一个牙印?还咬的那么深,谁能下这么重的口啊?”和乐婷摸着我的后背上的伤口问道。
“女人咬的”
“她根本并不是你的女友,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她以为我说的是海楠。
“那又怎样?”
“你真的就不能原谅你姐?你就不能理解我一下?”
“可以理解……”
“不能原谅是么?……拓已”和乐婷继续推着我。
“又是拓已,他是谁?”我不耐烦的问道。
“阿托朵拉克拉阿伊,瑟辞娜克阿拉瓦,阿娜嗒喏克哎伊噢咖,……”她又唱起了那首让我记忆深刻的日语歌,把我推回病房走了。
趴在病床上我轻轻的哼着那首歌曲的调子,旁边的吴正雄说:“碧绿色的兔子?你也会唱?”
“啥意思?”我问道
“你不觉得海楠长得像‘酒井法子’么?”吴正雄闭着眼睛貌似陶醉的说。
我把脸贴在枕头上蹭着说:“我不知道啥是“酒精发紫”,也不知道啥是碧绿色的兔子!”
“我来告诉你吧……”
新的周一我终于骑车去上学,就是那辆二八黑凤凰。现在兜里有钱了,我又有了新的期待——买台电脑。可惜在那个年代,想买一台最便宜的奔腾二代电脑需要九千多,我的票子还不够,于是疯狂的攒钱计划开始了。校服收费一百五,我向我妈要一百八;一周早晚点费三十五,我向我妈要了四十;我甚至再次向高二的提议开盘口,可惜人家就是不搭理我。每天我都在拿纸算,处理器有了、主板有了、内存有了……声卡还差一百多块,剩下的还有机箱和显示器……
“有钱么?借一毛!”我拍了下前面人的肩膀问道。
“借你一块”前面的哥们很豪气。
“一毛,多了不要。你有一毛么?”我一脸遗憾的继续问向下一个人。
“我有五毛”
“一毛,只要一毛!”我又问向下一个人……
朴峥不解的问我:“你怎么天天借钱?这一圈人都被你骚扰遍了!”
“买早点!我饿”
“真不知道你那七千都花哪里了?给你”朴峥终于动了怜悯之心,掏出十块钱给我,说道:“下周还我十块零五毛”
“我从不找你借”我坚定地说道,因为我知道以犹太人自居的他锱铢必较。
“你有病?一毛钱能买啥?”
“哼哼,十个一毛就能买一个烧饼夹白菜。而且一毛钱太少,大家都不好意思要我还”我狡猾的笑着悄声说完,就拿着十个硬币下楼了。
渐渐的这一招就不好用了,于是我又开拓了新的业务。桌子上立了一个牌子——“作业代抄,百字一元;午间按摩,每次五毛;零食开水,每趟一毛;黑砖闷棍,价格面议”
“陈小健,给你杯子!钱放你桌上了”班上的一个女生要往我怀里塞水杯。
“下趟吧,我手上拿不下啦”说完我就哗啦哗啦的拎着十几个太空杯要下楼接开水。
“哎呀,生意好的嘛。干脆包月吧”
“每月十五”我张口就来。
“高了,五块八块还可以考虑!”
“十二!外加代买零食,VIP待遇,随叫随到!”
“行!”
结果,我成功的刺激了班上的水杯攀比风潮。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漂亮,你要拿的不是高于一升的“富光”太空杯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就在我拍脑袋后悔自己没有定好业务规则的时候,更让我觉得草蛋的事情发生了,我出现了竞争者——朴峥。
“孙子!你老开封啊,见有市场就跟风!”我很愤怒。
“有竞争才有进步嘛”朴峥笑着说。
“全班就这四十多个人,这点油水你也看得上?”
“连锁化、产业化、正规化,多项业务同时开拓,而不仅仅是代接开水……”朴峥说着就拿出一个本子开始给我批讲。
结果就是“健人服务公司”诞生,下午的时候他竟然还拿出几份儿协议让我签署。我占百分之五十一股份,他占百分之二十九的股份,还剩下二十我问咋回事?他竟然还说,是留给加盟人的股份。我草了,他还真要玩儿连锁。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们终于彻底无节操了。作业、情信、挑战书,代抄代送代摆平;零食、烟酒、早晚餐,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