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的时候,我的床位已经留出。就在最后面的角里的上铺,下面还是那个碎碎嘴——朴峥。宿舍里面挺干净,早上带来的零食饮料全被收走了。自己的包全丢在床底下,每人床上一个凉席和一块厚军被,这厚军被就是为下面的传统节目“叠豆腐块”准备的。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老驴到宿舍当杨二嫂来了。
“你们咋这么笨?人家好学生教三遍就会了,你们呢?都五遍了!”老驴说完又耐着性子演示了一遍。
“都把自己的被子甩开了,不准留褶!等下领导们要过来搞评比。你们要是敢给我丢人,咱下午队列就不练了,全围着训练场跑步去!”老驴说完就走了。
“陈小健!我有一招儿能把被子叠齐整了!”又是朴峥。
“说!”
“把水浇到被子里,有水就好办多了!”
“你扯淡呢?被子浇湿了咋盖?”
“大热天的谁敢盖这玩意儿?等节目表演完了就收走,谁都不知道!”
“可现在也没水啊!暖壶、茶缸到晚上才发呢!”
“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你不在,我把你水壶塞到你包里了……给我留一半。”不等他说完我就掏出水壶,小心倒水在被子里面,剩下小半壶被他抢走了。还别说,有了水之后,被子确实好叠多了。
“哎!大家听着,陈小健知道一招……他把水壶贡献出来,谁要用自己去水房……别抢啊!一个一个来!……每个被子至少半壶啊!”看朴峥还不忘记替我邀买人心,我也不那么恨他了。
过了一会儿检查团到了,就见十多个班长簇拥着三四个连级军官来到了我们宿舍,一驴当先的就是老驴,生怕我们丢他的人,结果全屋的豆腐块儿很是赏心悦目。所有检查员都很高兴,除了老驴,他低头阴沉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这个宿舍还不错!叠的像模像样的……嗯,比张连长他们那边的还整齐……”几个军官都赞不绝口,看来这次能忽悠过去了。
“确实!第一次就能叠出这水平。看来吕班长教的很用心啊!”早上冲我点头笑的帅气军官也在夸奖。
“各位领导,我们去下一间宿舍看看?”老驴一说,检查团就开始挪动脚步往外走。
“等等,这被子摸着很潮啊……”那个帅军官突然把手伸到了一个棉被里。
“行啊老吕,连这一招都教给你的学员了?看来你是憋着劲儿要把张连长他们那边儿比下去啊?”检查员们都笑了。
“领导……这不是我教了……”没等老驴说完人家就走了,只剩下他和我们在屋里大眼儿瞪小眼儿。
“行啊你们!搞这些歪门邪道,这把戏是个老兵都知道。谁出的主意?”老驴气急败坏的说。
“他!”我又一次被众人所指。
“操场集合!”老驴一声怒吼。
下午,一大宿舍的男生在军训第一天围着超大训练场的边缘跑步,这是军训基地历史上的首次。人家站军姿练我们在跑,人家解散休息我们在跑,大家都跑完了还有三个人继续跑。
“看哪……还有三个在跑呢!……这仨人长得有个性啊!……那老胖跑的还没三圈儿把?……那竹竿子以前是咱初中部的……那个小矬子好像上午就被踹了……哈哈……”
“陈小健!你特么的害死我了!……老子这二百多斤跑完这五圈儿,不废了才怪……”赵老大喘着粗气对又超了他一圈的我说道。
“……对不住了班长。你先慢慢跑着,我还有五圈儿呢、”说着话我赶紧跑过去。
“陈……小健,就算老驴罚你跑十圈儿,你也不能这么拼命吧?”朴峥脸色惨白的我说。
“滚!”
最后场地上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等我跑完的时候,又到了晚饭的饭点。拖着灌铅一样的腿,最后一个去打饭,结果又是半勺腌萝卜条。晚上学习条例的时候,困得我直打哈欠被老驴骂。好不容易熬到熄灯,刚爬到上铺就被全屋子的人拽了下来隔着被子揍。
“陈小健!你特么的就不能少整点儿幺蛾子?记住,从明天开始,你嘴巴里敢吐一个字,晚上回来大家伙儿还揍你个兔崽子!”赵老大最后又警告我一下。
“好”我赶紧答应,结果脑袋上就挨了一下。
“……不是从明天开始么?”我委屈的抱着脑袋又问了一句,然后脑袋上又挨了一下。
“我说错了!从现在开始!”
第二日,早上六点起床整队跑步五公里。早餐每人一个鸡蛋一碗大米粥,馒头还是管够。过了一会儿训练开始,上午依旧是站军姿队列加了原地转向、稍息、立正和蹲下,虽然在练习中我一个字都没有说,但老驴还是没有放过我。
“陈小健,出列!”听到他喊,我立马向前跨出一步。
“你咋不喊‘到’?昨天我怎么教的?”老驴问我的时候,我正微微扭头用眼睛余光瞄着离我不远的赵老大。
“敢还扭头?你看谁?”老驴跟着我一起看,结果只看见赵老大越来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