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我的内息真元仿佛受到什么压制般,骤然开始了自发的反抗。
狂暴的内力真元虽然没有一丝一毫溢出体外,只是在体内经脉中冲突,但是磅礴的真元气息却绵绵密密发散出去,瞬间便布满方圆百米,第一时间惊动了豹女和何伯。
方圆百里之内,几乎所有高阶以及高阶以上武者,立刻便感应到了这股直逼宗师的真元气息。
游戏内外,我身外发生的一切,我此刻全然不知。
磅礴汪洋的清凉滋味瞬间把我的脑部整个包裹进了其中。最后一丝未曾陷入黑暗的灵智,也因为和死寂心境的完全结合,瞬间获得强大土壤,迅速壮大。
意识、心境之间,有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很久以前,我就有所发现,但是始终未曾证实,始终只是停留在猜想阶段。因为,我一直没有机会去证实。
而今,这个秘密,我已经可以确定,我的猜想是真的!因为,我就在刚才,确切证明了这一点。
这个时代,早已不是秘密的秘密是,心境的恒定性可以促成意识的壮大。我的秘密则是,恒定的心境有助于意识的恢复。
无边的黑暗中,一点幽光缓缓亮起,眨眼间,死寂的气息大量涌进幽光,幽光越来越壮大。
无边的黑暗中,一轮惨白的、散发着死寂气息、丝毫没有灼热感觉的太阳,冉冉升起,最后突然一个跳跃,高高悬于高空,瞬间照亮了所有的黑暗——或者说,驱逐了所有的黑暗。
光线惨白而柔和。
我悠悠醒转。
疼痛的感觉仍在。
但是,已经舒缓了许多许多。尤其是,脑部被一股磅礴汪洋的清淡凉意给包裹着、渗透着、梳理着,这股清凉,牢牢护住了我此刻分裂开来的两份心神中、居留于现实这一份。
我瞬间便明白过来。
正是这股清凉护住了现实中这份心神,护住了我的整个脑部,我刚才坚守的一线清明灵智,才在获得死寂心境的肥沃土壤之后,迅速恢复清醒。
现实中,不及多想,也不敢多想,我立刻定心冥视。
游戏里,脑袋疼痛欲裂,但一切已然清明。我倏然睁眼。
现实中,冥视瞬间,我便发现了体内三股力量的异动。
原本消隐无踪的泥丸内的精神力、檀中内的巨蛋能量,此刻都正在活跃。
精神力在脑部流转回旋,牢牢护住了脑部,檀中内一抹白光,蓬勃而出,白光中,一点彩核,隐约可见。
丹田内的真元,正急剧涌出,和檀中涌出的白光在我体内形成对峙,白光和真元都在本能的提升力量,以图压倒对方。
游戏里,倏然睁眼的我发现,我全身近乎赤裸着悬浮在幽暗中,不仅是脑袋疼痛欲裂,而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正处于剧痛之中,剧痛中,肉体有丝丝麻痒的感觉。
我迅速明白过来。
现实里,我的脑部有庞大的精神力守护,所以此刻疼痛已然消减到了最低,但是,游戏里,一则没有现实里的庞大精神力,二则,游戏里的“精神力”显然没有现实里的功用,所以,我游戏里这份已经和游戏心神融合的意识,正在全额承受着这种直接作用于意识的剧烈痛楚。
隐约间,我发现我仍然处于幽洞内;隐约间,我似乎看见,一个人形正在离我不远处盘膝而坐,这人,似乎是第一滴血。
我的意识虽然已经恢复清醒,但是一时间却仍是比较混乱,这给我无论观察环境、还是针对环境思谋对策,都带来了影响。我需要时间彻底恢复。
游戏里,我提聚力量,试图戒备隐约间看到的那盘膝而坐的人,在力量勉强提聚所引发的更大的痛楚中,我隐约察觉到,我的游戏身体,似乎很是不同于以往。
现实里,被精神力护住的这份心神,刚刚初步弄明白体内三股力量的异动,立刻转到身外。
三股力量,此刻都肆无忌惮毫无遮掩,散发出的气场,必然已经惊动了不少人,尤其是真元气息,恐怕方圆百里内的高阶以上武者,此刻尽皆感应到了我的气息。
感应中,何伯在我卧室门口,忙碌而有序地布置着阵法,封锁我外溢的气息,豹女则在花园里静静站着。
自从上次游戏中迷梦走廊无意中进入灵寂状态之后,我每次登陆游戏,都启动了气息封锁法阵。
但是,这一次,我散发出来的气息实在太过强大——尤其是,这个法阵封锁的只是真元气息,精神力和白光引发的异常波动,却是封锁不住的。
而我体内的三股力量在体内泾渭分明,在体外此刻面对这个封锁真元气息的法阵,三股波动却是奇异的融合为一,导致封锁失效,在冲出封锁之后,三股波动却又敌意分明地分了开来。
古今体内最奇,大概莫过于我此刻了。
何伯布置的仍是真元气息的封锁阵法,所以,注定了必将劳而无功——何况,即时能够见效,可是先期溢出的气场波动,却必然已经惊动了太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