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重拾了记忆。届时闹将起來。养虎为患。
陆景候顿了顿。似在思索。“馨儿既是不愿意随我回江南。那应也是有她的理由。我不好强人所难。便由她去罢。”
那小公公应了一声。又唤了道。“來。与陆公子抬东西。”
我还在一腔心思想着。女帝缘何能轻易放人。却是自己藏身的这个箱子一下子被人给抬起來。一阵东倒西歪。我忍住了惊叫沒出声。听得陆景候在旁边急忙道。“慢些慢些。轻一点。”
那小公公笑道。“这箱子里必是些宝贝。陆公子爱惜得很。”
他在外人面前。又完全不会语塞词穷了。只是一派自然道。“自然。不然我为何要带着她出宫。”
箱子被抬了一段路。我已是被倒腾得胃中苦水都要出來。好不容易箱子似被稳当当搁在了马车后头。那小公公却是笑了道。“陆公子见谅。依着宫里的规矩。出宫去的物事。需要检视一番的。”
我惊了惊。陆景候在旁边道。“慢。我一直都在这宗人府里面住着。宫中的好东西我连一件也未碰过。免去这检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那小公公道。“这是宫里的老规矩。若出了差错。咱也担待不……”
“无礼。”远处蓦地传來一声高喝。“你这不长进的东西。陆公子是个什么人物你是个不清楚的不成。检视行囊这种放肆至极的话你还敢说出口。赶紧的。为陆公子打点行装。送他上路去。”
我听出是王喜的声音。一时间很是感激。他匆匆走到了这边。似乎对着陆景候说道。“这里是我从前一位旧人托付给我的银两。那旧人正是陆公子您的发妻。虽是……”他语意有些黯然。又是顿住了哽咽道。“罢了。伤心话便不要提。陆公子您此去一别。直下江南或许今后再无相逢日。不知还有无机会再寻回旧忆。只是……”
陆景候安慰他道。“我虽是不认得您。却也觉得您应是与我有些交情的。您莫要伤心。还有交待的话直说无妨。”
“陆公子。”他小声哽咽着不停。“我活了这一辈子。见过了许多的人。可那丫头是我见过的最让人心疼的了。她为了与陆公子你在一起。受了太多的苦。就算您再记不起她。也一定要记得。曾经是有那样的一个人。与您同甘共苦这些年月的。”
我在这一方空气稀薄的幽暗闭室中。听了王喜作为一个旁观者对我的评述。竟是怔怔地落下泪來。
我并不是为自己的过去所伤怀。只是觉得。他原來也曾如此了解过我。却是故人一别。再无逢期。
陆景候的话音有些涩然。“公公放心。我定会好好念着她的。”
“这些银钱。公子便不要推辞了。去了江南。另有人來接公子。不必担忧。”王喜叹了气道。“公子许是不认识淮大人。他似乎正往京中赶來。虽是您被安排出宫的事情他还不知晓。可若他阻了您的马车。您把这御赐的牌令给他看。他便不敢妄动了。”
陆景候似乎想问那淮宁臣。却是止了话头。又与王喜告别了一番。才上了马车。
“对了陆公子。”方才那个小公公在外头唤道。“馨儿托咱给您捎个东西。是个小荷包呢。”
陆景候高声道。“不必了。还是替我转还给馨儿罢。与她说一声。多谢她这些日子來的照拂了。”
王喜在马车外似乎很是欣慰一笑。马车车辕转起。终是要离开了这皇城了。
以后便是田园生活。再不管这朝堂天下。若能有幸再被陆景候记起。我便再不会放手。
沒有女帝阻挠。沒有其余纷扰。这世间。唯有我与他。
头顶的箱子被人掀开。他连忙将我扶了起來。为了防止车外赶马的车夫听见。刻意压低声音轻轻道。“还好么。”
“嗯。”我晕乎乎点了点头。也是小声道。“就是差点被闷死……你这箱子……还真是严实得很……”
他忙一把接住我要倒下的身子。慌道。“快些走出來。我扶你坐下。”
我握住他的手迈了出來。却是马车猛地一顿。车外马夫惊道。“城门被封了。”
我也是吃惊与他张皇道。“定是淮宁臣回來了。”
“他到底是谁。”陆景候一脸关切。“是与我有什么关系的么。”
“不、不是……”我连连摇头。催了他道。“你问马车夫。城门为何被封了。”
他依言问了。车夫答道。“似乎是一群官兵守住了。只许进。不许出。”
若是陆景候拿着王喜交过來的牌令给那些官兵看。势必会适得其反。如果真的是淮宁臣。只怕他并不会顾忌远在宫中的女帝。反而会直接伤了陆景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