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打入刑部大牢的那晚。她动了胎气罢。”
“苏苏。其实我……”
“淮大人。”我避开他的视线。径直偏头看向了别处。“我从來不知。你竟能如此设局。只是你未免太嫩了。女帝设局起码能兼顾周全。可你有无想过局外的那些人。我姐姐她本是每日日要进宫來为夏将军检查病情的。你嫁祸于我她势必会知晓。她腹中尚有胎儿。你于心何忍。”
我低声几近是暴喝。他急速地喘着气沒有说话。我等他回话等不到。又是道。“你还将翠璃那个无辜之人害死。就只因受你胁迫纵火烧宫。你要嫁祸我。尽可能用别的法子。烧了这宫里的大殿。还牵连一条人命。淮大人。您便不觉得良心难安。”
“既是你都猜出來……”他用力呼吸了一声。缓缓道。“那我也不再与你遮掩。不错。这注意的确是提给陛下的。可我虽是主谋。决定权也在于陛下。”
“你不过是区区走狗。”我冷笑道。“还敢供出女帝來。”
“苏苏。我知晓你心中有气。只是祸从口出。你往后在宫里还是需要谨言慎行……”
“我不需要你來教我如何做。翠璃红玉都被你弄得死的死。消失的消失。我若是听了你的话。”我挑眉嗤地笑了一声。“我还能有活路。”
他彻底地沉默下去。我索性转面直视了他。“你做事应是有理由的。此番对我不惜毁了女帝一座宫殿。是有何意。”
他定定对上我的眼。“我不想再拐弯抹角了。苏苏。我不想让你再有机会见到陆景候。”他语气渐转为一腔悲凉。“死灰尚能复燃。而你对那人爱了那样久。若是再见。你定会再次对他死心塌地。我空准备了这样久的年月。便又会毁在你去宗人府见他的那次机会中。”
“我何尝给过你半分希望。淮大人。那时在司春坊。我不过是顺水推舟。你都以那样多我在乎的事情來要挟我。我难道还要死撑着脸面不成。”我隐忍着薄怒。嘴里吐出的尽是刻薄之语。“从前我敬你三分。因你为人忠诚善良。与我尚是有几分缘法。可我从未故意与你暧昧。让你会错意过。我虽不是贞烈的女子。可我此生既是认定了陆景候。我嫁了他。又岂可再侍一夫。”
“你说话总是不给人留任何情面和余地。”淮宁臣忽而轻轻一笑。将手心捏住了道。“如今你住在淑玉宫。周围尽皆是我安插的眼线。你存着还要去与陆景候一会的心思。只怕是枉费了。从今往后。你若是不附着我这棵大树。我也不会舍得伤你。便如你说的。我那时是以陆景候作要挟。此刻。我便再要挟你一次。苏苏。你若敢与我反抗。尽可能试试。”
“你从前并不是这样的人。淮宁臣。”我咬牙道。“夏力如今这副模样。是不是也是你害的。”
“夏力是陛下的亲弟弟。我纵有再大的计谋胆子。也不敢对他做什么。”他低低笑了。逶迤的眉眼似被浓墨染过一般。近似妖邪。“怪也只怪。他受不起打击。在见你满头青丝变白发之后。我不过是添油加醋将责任全推到了他身上。他便在瞬时失了心智了。”
“你可知。你如今丧心病狂之举。与那些心智丧失之人做出來的事情沒什么两样。”
“那又如何。”他的低笑转而高声起來。“只要能让我得到你。苏苏。纵是要我不得往生。我也甘之如饴。”
他踏步迈出殿去。我牢牢拧着盖在身上的锦被几近脱力。殿外立时有人进來。端了几样精美的小菜并一碗清粥。我红着眼将那些一举掀翻在地。低喝道。“淮宁臣。你若是敢伤他。我定要让你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