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这样说的话,应是筋脉有血瘀之症,可我观母亲气血,与常人一般顺畅无疑,”她皱眉半晌,“似乎是她自己心神紊乱,不愿自己醒來,还有一部分缘由,似乎是……”
门在此时霍地被人推开,李见微沉脸快步走进來道,“这是我临时的府宅,苏木雪,谁让你带白术來这儿的,”
“李小姐,数年未见,你依旧是这般心性骄傲蛮横无礼,”白术不动声色往我身前一跨,正好阻绝了李见微对我疾言厉色的逼视,“也不知当年女帝登基前对您的一番教诲,您是果真这样快就忘了么,”
李见微脸色愈显沉沉,却是不回她的话,只叫了我的名字道,“苏木雪,便是如今你不再是我身边的奴婢了,可一日主仆恩情犹在,你却是狗眼抬高不认人了么,”
我暗暗在白术身后轻轻掐了一把,示意她不要惹恼李见微,随即缓缓走到李见微身前低头做了一个仆婢礼道,“见过郡主,”
她挑眉肆意一笑,朝了我身后的白术道,“怎样,她比你就懂事得多,倒还知道我是个郡主,”
“不过是受了李见放将军与李老将军的恩荫才有如今这郡主位子,”白术走到我身边來掩袖一笑,摇头道,“你如今还沒有完全脱离大夏來投奔陆景候,陛下沒有免了你郡主的位子只是还念在李见放将军当初出生入死的功劳,你倒是在这里得瑟个什么,”
李见微面子挂不住,咬牙道,“白术,你从來都是伶牙俐齿连夏若都忌你三分,可你如今被陆景候劫來,不一样要听我的,”
她与女帝一向不对路数我是知道的,只是女帝的名讳她许久未这样肆无忌惮地叫出來,我心里一时有些心惊肉跳,白术却是淡淡笑道,“我还不知道你,一向柿子只挑软的捏,不过你放心,陆景候一时半会不敢动我们,他先前便是要请我做陆军的医官,既是有求于我,又怎会伤我,”
我看向白术的笑靥,一时有些分不清她这话是真是假,却是李见微信了个十成十,有些忌惮道,“他一时未封你医官一职,你便一朝要听我的,如今我在这临时宅邸里是个名副其实的女主人,我叫你不许进哪间屋,你就必须绕道走,”
白术斜眉一笑,“行,我便先从了你这郡主的威严,只是陆郡马爷以后要请我留下做医官,话便沒先前那样好说了,”
我数着李见微的眉心突突跳了四下,又见她开了那张嘴狠狠道,“长你们这副样子的人,真是让我心烦得很,”
她拂袖转了身,临了又还朝我阴毒瞥來,那张似淬了毒的嘴慢慢扬起來对我一笑,“苏木雪,我婚期便是后日,到时候一定要请你观遍全礼,”
我垂眼道,“恭送郡主,”
白术将门重又合上,对我道,“母亲的症状我有些摸不透,一时也说不好以免打草惊蛇,只是我怀疑,是不是李见微从中作了梗,”
我有些诧异道,“她來沧州也不过半月有余,母亲在江南陆府住着已是将近四五载了,纵是李见微如此惹人嫌,应也与她沒什么干系,”
白术叹了口气,“说不准,我如今还不知要开些什么药,且等我想一想罢,”
我将她扶住,与她笑道,“你身子也要紧,我还等着我的乖侄儿平安出世呢,”
她与我一齐走出去,屋外的光线一时涌进眼帘,我拿手与她面前一遮,朝外面喊了道,“阿留,我们回去方才的院里,”
我听得远处有孩童雀跃一呼,阿留跑近來抱住我的腿瞅着我道,“方才我见到一人,好凶,吓坏我了,”
我朝紧跟來的那两个护卫看去,他们抱拳道,“阿留公子说的应是乐易郡主,”
白术噗哧一笑,点了阿留的额头道,“你若是以后不听话惹你苏苏阿娘生气,那个恶女人就将你捉了去,怕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