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这一年的新年礼物。是一对耳环。和一个玉镯。说起來。并不特别。丈夫送妻子首饰。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又真的很特别。为了这个礼物。聂印煞费苦心。那是一对蓝玉耳环和蓝玉手镯。蓝茵茵的。清澈。明净。如那岛上的湖水一般。
正好。和邱寒渡头上的簪子配成一套。
她今天特别梳了头发。用那碧蓝的簪子挽了个松松的发髻。本來采华还特别替她配了一对耳环。结果王爷说。别戴了。这个和簪子不配。
原來他为她准备了更配的。
他对她。用了很深的心思。
他将那对耳环。亲手替她戴上。有些笨拙。捣鼓半天。似乎都戴不好。他的汗都冒出來了。
她鼓励他。眼睛里闪着那样盈盈的笑意:“不急。慢慢。你。棒。”
得了娘子的鼓励。聂印同学勇气倍增。在娘子嘴上偷了一口香。便又接着捣鼓。终于。两只耳朵都戴上了。
那蓝茵茵的光泽。衬得她两颊生辉。又与那簪子互相辉映。
她媚色生春。荡了他一眼:“美吗。”
他的心一酥:“寒渡……”
“今夜。守岁。”她坏笑。
他将那玉镯也戴在她手上。轻轻扯她:“我们回房守。”
“朵儿。乌乌。采华。雪儿。飞飞。”她咯咯笑。眉眼弯弯。
他让马车又走起來。将她搂进怀里。缠她:“人家有人家的事。你看人家朵儿肯定是要回去的。她怕她的太子哥哥寂寞。再晚她都要回去……还有龙飞飞和德奈雪。那两个。你沒看出正郎情妾意。别妨碍人家。好不好。”
她咬牙。歪着脑袋。样子萌死个人:“乌乌。采华。”嘿嘿。总还有两个人。这两个人。既不谈恋爱。也不怀念人。看你能把人家发配到哪里去。
王爷大人咬牙切齿:“这俩丫头看來得嫁人才行……”
“新的。”惹祸精笑坏了。他总得给她安排新人接班。忽然想起來。人家曲舒乌可是说过:生是她邱寒渡的人。死是她邱寒渡的鬼。
她眼珠子转转。笑坏了:“人。鬼。”
王爷大人被他家的王妃。两个字两个字绕得头晕。气哼哼地。低头啄一口她的粉颊:“坏东西。你现在整治我是一套一套的。你还记不记得。我忍得多辛苦。嗯。那个时候。我怕你身体受不了。每天晚上抱着你都不敢动。你还坏坏地主动勾*引我……你瞧。当时为了你着想。我顶着巨大压力。不为美色所动……哎。你不该奖励我吗。嗯。不该奖励我吗。”
她被缠得全身酥酥麻麻:“呜。节制。你坏。”立场必须坚定:“守岁。乌乌。采华。”
印王爷好想把乌乌和采华这两只碍眼的家伙。打个包发配到哪个牧场去。
可爱的王妃又想起两个人來:“宛央。冬阳。”
***包发配。印王爷天马行空地想象着。
想象归想象。那晚。宛央和冬阳。采华和曲舒乌。都在王爷和王妃房间里。坐在地毯上。讲笑话。唱小曲儿。回忆过去。畅想未來。
当晚。朵儿姑娘的确回去了。理由万年不变。怕太子哥哥太孤单。
早晨很早。朵儿姑娘就备了香烛。糕点。美酒佳肴。上山去给涅康扫墓了。
去年她也是如此。大早就带着吃的喝的。來和涅康共渡。秦家的人伤心死了。她爹娘骂也骂了。哭也哭了。她只有一句话:“我不能让太子哥哥太孤单。”
她一般初五回家待到上元节再回來。还要心心念念跟太子哥哥请个假回娘家。试问。这样的心态。适合嫁人吗。难道她要跟太子哥哥请个假。去嫁人。
这一天。她來的时候。看到涅康的墓前。站了一个人。那是个蓝衫少年。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纤弱修长。五官标致。面白如玉。脸上有着浓浓的忧愁和迷茫。
听到脚步声。蓝衫少年也看到了朵儿姑娘。他有一刹那惊慌。却是很快就镇静下來。
是朵儿姑娘先开的口。很沉静的语气:“公子认得我家夫君。”她想。既然大年初一。大清早不睡觉。也不在家里团聚。就跑到涅康的坟墓前來。怕是涅康生前的好友吧。
她其实并不如何了解。生前的涅康有哪些朋友。他们甚至从认识到相恋。时间也不长。只一刹那。却成永恒。
蓝衫少年一身蓝色锦袍。外罩蓝色披风。无比尊贵华美。尤其。他说话的时候。有一种淡淡的忧郁:“我在怀烟山上转转。就转到这里來了。打扰了姑娘。抱歉。”
朵儿姑娘笑笑:“不要紧。我夫君生性谦和。你随意。”她吩咐红莺摆上香烛。美酒佳肴。糕点果脯。极为丰盛。
一个小厮从山下上來。拿着大包东西:“公子。你要的东西。”
蓝衫少年有些尴尬。解释道:“今儿过年。我误闯了此地。觉得甚为歉意。所以命家仆买了些纸烛上來。不知道会否叨扰到姑娘。”
朵儿对蓝衫少年的表现。大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