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般的少年掠至邱寒渡身后:“道歉,”伸手就抓住她的胳膊,那么大力,那么用劲儿,好似一松手,她就会飞回她那个现代化,
“我沒错,”邱寒渡冷着一张脸,眉目间,哪哪都淬着冰渣,
“我是说我错了,我道歉,”少年摇了摇她的胳膊:“寒渡寒渡……”
“……”邱寒渡冰冻过的表情,冰裂了,这是在闹哪样,好玩,
“我道歉啊,惹祸精,不过你也有错呢,”少年灵敏地感觉到,她僵硬的身体在缓缓松驰,立刻补了一段话:“我们意见不统一,可以商量嘛,对不对,你干嘛动不动就跑,多伤感情的,”
“我们那是意见不统一,我要跟你商量什么,明明就是你无理取闹,不可理喻,故意找茬,幼稚,”邱寒渡挑了挑眉,眼睛里依旧淬着冰渣,
“不许说我幼稚,”少年呲牙,手里却仍旧抓住她不放,
你本來就幼稚,邱寒渡心里是这么想,却沒有说出口,
他如果不幼稚,怎么会对她那么好,他如果不幼稚,怎么会变着法子讨她欢心,他如果不幼稚,怎么会冒着生死,只为了让她觉得好玩,
至少,成熟男子不会有这样的雅兴,
满腔的怒火,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她的心里,一时有点儿湿润,脸色渐渐缓和下來,声音竟然是温柔的,眸色也是温柔的:“我以前爱胡说八道,你别老放在心上,”
聂印脸上的赖皮劲儿,一点一点消失了,他扯过她,拥在怀里,长叹一声:“我怕你要回你那个现代化,也怕自己不够好,你不喜欢我……”
他在她面前,竟然是自卑的,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是那么的不同,
如果不是她身中剧毒,她会留在他身边吗,她早就说过要走,走得远远的,无论他怎么表现,她都还是冷着心肠要走,
他丝毫都不怀疑,如果不是他一再一再地强留她,赖着她,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她也许宁可死,也会走掉,
他并不觉得自己条件有多优越,一个神医的身份,一个王爷的位置,良田万顷,金银万两……这些都不足够吸引她,
甚至,他还比她小,这是他致命的弱点,想改都无法改变,
她常常说他幼稚,他不知道成熟男人是怎样讨她欢心,博她一笑,他只会用自己那点伎俩,來赢得她的死心塌地,
她死心塌地了么, 肯定沒有,看刚才那态度,他就知道了,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他要不追上去,也许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他从來沒这么无力过,
昨夜,她的确笑了,还哭了,
昨夜,她还主动吻了他,那般销魂蚀骨,
可是,他还是沒把握,她会真心实意地给他当王妃,不是占位置那样的王妃,
少年的心,是玻璃做的,经不得一点点碰撞,
邱寒渡用手环住他的腰身,鼻尖蹭着他的下巴,亲昵,温存,尤其在红灯笼朦朦的光照中,她看起來,那么美:“聂印啊,我回不去了,”
她说着回不去的时候,竟然沒有一丁点心酸,相反,是喜悦的,宁静的
“为什么,”聂印当然不明白,什么叫回不去了:“如果你有亲人在那里,等我们成了亲,你嫁给我当王妃了,我就带你风风光光回去,见你的亲人,”
“我沒有亲人,”她回答得飞快,人人都有亲人,她却沒有,就像从石头缝里迸出來的小猴子,唉,怪不得他老叫她小猴子惹祸精哩,
“你怎么会沒有亲人,”话一出口,聂印便蓦地明白,有些人被父母抛弃后,真的是沒有亲人,他用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无比怜惜:“以后,我是你的相公,我就是你的亲人了,”
“可是,你老爱吵架,指不定哪天就把我赶出门了,”邱寒渡唇线微勾,绽出一抹轻轻浅浅的笑容:“到时候,我又是孤儿了,”
“不会的不会的,”他又用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又憋屈又伤感:“我还怕我不够好,你不要我呢,”
“是我不够好,”她又重重地叹一声,刚刚才晴朗的心空里,又升起一朵乌云:“等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你就直接告诉我,我自己走,好吗,”
两个人,心里谁都沒有把握,
爱情是玻璃做的,心也是玻璃做的,一摔就碎了,
她有些无力,有的东西,不是努力就可以,他还那么年轻,将來的路还长,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换口味了,
可是,她不想因为有这个可能,就再次将他推开,她已经推开过他太多太多次,为了让他死心,她还编造了现代化男人有多好有多好,为此少年惦记上了,
她能怪他吗,
她能骂他幼稚吗,
其实他们两个在一起,谁又不幼稚呢,
怦然心动,
她有初恋的感觉,这时候才想起來,前世,她还沒真正体验过初恋的滋味呢,
她忽然仰起头,朝他吃吃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