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池中亭,一丝风都没有,月亮渐渐从隐没的云层里面露出脸来,一抹清辉洒在池水之上,但刘康是背对着月光,所以他的整张脸陷在阴影里,看不出喜悲,但那也并不构成什么妨碍。
在蓝凌玉的心里,早就刻画过一千遍一万遍刘康的样子了,正对着清朗的月光,蓝凌玉的脸上如同蒙着一层圣洁的光芒。
“你长大了,也变得更漂亮了!”
蓝凌玉没有说话。
“听说你怀了刘骜的孩子?”
蓝凌玉抬起头来,虽然看不清刘康的脸,但是从声音里却听到了无限酸楚和无奈的意味,但还夹杂着一丝怒气。
“当初在高陵的时候,我苦苦求你跟我远走高飞,什么争权夺势,什么功名利禄,我都可以抛弃,但最后,你还是选择回到那个人的身边,而且……”
“而且还怀了他的孩子。”蓝凌玉的口气开始变冷,她黯然地想,或许她在刘康心里的形象早就变得不堪一击了。
“我向来以为天下间女子都贪慕虚荣,唯有你不会,但现在,我却觉得是我错了。”
“我不想多说什么,我有我的责任在身,我有父母有兄长,还有朋友指望着我来帮忙,我需要照顾很多人。”
“什么父母,什么兄长,那些只不过是王政君她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求父皇赏给你的,你现在还拿他们当籍口。”
蓝凌玉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厌烦感,她不想再与刘康对话下去了,她淡淡地问句:“你冒险进宫就是为了质问一个早就嫁作他妇且怀有身孕的人这些无聊的问题吗?”不等刘康再开口,蓝凌玉又接下去:“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扯平的,当初你不是也利用我成功地把林绍还有你身边的小侍女送到宫里来了吗?”
刘康一肚子的话被噎得哑口无言。
蓝凌玉又问道:“而且你这次进宫来的目的倒不止是为了见我这么简单吧!”
刘康既想分辨却又词穷的时候。刘骜在他的凌霄殿里,却是脸黑得如同能挤得出雨水来的雨云。
一旁站着两个身形魁梧,动作却十分矫捷的黑衣人,他们一人身跨一个短刀,一张脸却是平常,是那种丢在人群里便再也不会挑出来的形象,这种人,在大街上碰到,看一眼便会忘记,不过这可能是他们刻意装出来的。有时候,最好的伪装便是将自己淹没在人群中。
“你们说的句句属实?太后她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她亲生女儿的下落 ?”
“句句属实。而且她现在已经找到那个叫暖儿的去向。”秘探句句掷地有声。
“皇上,”另一个探子上前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敢说话。
“还有什么比这更不好的消息。”刘骜的脸阴得可怕。
“这,刘康进宫了,属下要不要抓?”
“不,先不要有所动作。你们只需要暗中观察就可以了,朕实在是想知道刘康现在到底是要做什么?他现在何方?”
“刚刚去了长信宫,这会……”
“怎么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刘骜连粗话都爆出来了。
“刘康现在正在与玉婕妤会面!”
刘骜听了以后,虽然含在嘴里的茶没有一口喷出来。但是他的脸,明显可以与地皮有得一拼了。
刘骜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对两个探子说道:“你们下去吧。继续盯着太后和刘康。”
两个秘探识趣地退下,赵允福小步上前,躬身说道:“皇上,皇后在殿门候着呐!”
“朕今天累了,谁也不见?”
赵允福跟在刘骜身边也算是几十年了。见刘骜这脸跟块黑炭似的,便心中有谱。作为一个宫里的老人,他是看着刘骜长大的,知道刘骜内心里十分有城俯,但表面上却绝对是一个又随便又满不在乎的放荡形象,恐怕看见过刘骜真正生气的,一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他打了个“诺”又退下了,走到凌霄殿门口,就看见一脸春风得意的赵飞燕迎了上来,“公公,本宫可以进去了?”
赵福允向赵飞燕略一躬身,然后低着头说道:“真是对不住娘娘了,刚刚皇上处理了一批西域战事的折子,现在乏得很,正躺在里面休息,还吩咐不让人打扰。您只能回去了!”
赵飞燕的脸唰地一下由红变白,再由白变红。
“赵公公再进去通禀一下吧,是皇上召幸本宫的,现在却要将本宫置之门外,皇上要是累了,本宫就去帮皇上按一按,捶一捶。”
“老奴做不了主,虽然老奴知道皇后素来甚得皇上宠爱,但如今国事繁忙,皇上心情倩佳,若皇后此时冒然进去,恐怕皇上会动怒的。还是请皇上卖老奴个人情,先回宫去吧!”
赵允福在宫里算是正经元老,甚至大多数的嫔妃都还要看着他的脸色讨口饭吃。
赵飞燕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所以也就作罢了,恨恨地转过身去,便朝着椒房殿走去。
夜色虽然深,可是这个夏天许多人的内心都在躁动着,赵飞燕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