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快小声地说道:“是不是奴婢又做错事了,翁主您千万别怪我,奴婢知错了。”
蓝凌玉这才回过神来,看见荷香一脸惊恐的样子,不禁奇怪:“你怎么啦?荷香!”
荷香都快哭出来了:“翁主从前想要捉弄人的时候,就出现这种表情,如今翁主以这种表情看着奴婢,奴婢是不是要倒霉了?”
蓝凌玉哭笑不得地说:“好像我真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似的,再说了,谁说我一定要在干坏事之前才露出这种表情,那不是向全天下人都召告说我蓝凌玉要干坏事了吗?”
“可是,可是……”荷香不敢说,虽然蓝凌玉干的事情的确是谈不上什么坏得不着边际的,可是她的那些恶作剧往往让人更加无地自容,就说上次许家的世子和王家的世子两人勾肩搭背的事吧,到现在听说每次他们单独出现在娱乐场所的时候,那些老鸨们总会将那些漂亮的男童往他们的身边推。
“别可是了,我不过是想着你也到了待嫁的年纪了,再想着该为你准备什么样的嫁妆好呢。”
荷香一听,立即由想哭的心情转成了想死的心情,她现在侍侯蓝凌玉侍侯得好好的,蓝凌玉却要把她嫁出去,像她这种宫女,若是主子指婚,恐怕不是家丁,便是宫里的兵士,反正嫁到哪里,都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待遇,都不如跟在主子的身边,而且像蓝凌玉这样爱护下人的主子世间少有,她本来庆幸得很,可是现在蓝凌玉却要把自己推走,难道真的是自己太笨了,总是惹翁主不高兴了吗?
“荷香从前都已经说过了,荷香不嫁。一辈子待在翁主的身边。”
蓝凌玉眼睛一眯,唇边抿出两个小涡,坏坏地说道:“那可不行,你现在女大十八变了,放你这么个水灵的小姑娘在我的身边,那时间一长,皇上看见了,还不打你的主意啊。”
荷香一听,笑着说:“那奴婢就天天往脸上抹一层锅底灰,这样保证就算是奴婢有意接近皇上。皇上也不敢多看奴婢一眼。”
蓝凌玉见她这副调皮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你呀,越来越没正形。”
“还不是被翁主给传染的。”荷香知道蓝凌玉向来愿意跟下人开玩笑,而下人们若是真的被她耍恼了,她反而还要回过头来哄人家,所以与她说话也随意得多,可是她转而正色道:“翁主。奴婢说的是真的,奴婢永世不嫁人,而且奴婢也永远不存着任何接近皇上的心思。”
蓝凌玉看她那认真的样子,瞪着圆圆的大眼看了她一会,终于绷不住“噗”地笑了出来:“你呀,真像个小小的卫道夫。你放心。将来我不会指婚,一切按照你的意愿来,你若是有朝一日能遇上一个与你心心相映的人。那我定会为你作主,可是若是你没有遇上这样的人,那我也不会勉强你。”
荷香这才略微松了口气,然后笑了一下:“翁主就会拿奴婢逗乐子。”
外面的黑云似乎散了一些,一道柔软的光从乌云的间隙透了出来。
天边堆积着的云很快就散去。到了傍晚,天光变成青灰色。虽然仍旧没有阳光,可是却完全没有了下午那骇人的景象。正坐着看着荷香带着宫女们打挪正殿,不知什么时候,这里飘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埃,如同软软的黑色纱雾,落在正殿的每一个角落,本来朱红色的案几都变成了灰黑色,只露出些微的黑赤相间的颜色。
蓝凌玉本想去看看须卜娜珠,刚出宫门,却看见小安子正带着人往这边来,他见了蓝凌玉赶快请安,蓝凌玉让他平身后问道:“小安子,你这是要去哪?”
“玉婕妤有所不知,刚刚椒房殿中出现裂缝,皇上听闻此事,便紧急召来了钦天监来,两个密谈了快两个时辰,然后皇上便下旨意,说让各宫的娘娘们都待在自己的宫里,没有传召,谁也不得出来任意走动,奴才便是来传旨的。”
蓝凌玉听了这话,心里先是有些吃惊,随即笑着说:“小安子,你可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正要去娜珠那里呢,这么看来,我还是先回宫好了。”
小安子感激地一躬身:“奴才恭送玉婕妤!”
蓝凌玉回到内殿里,脱下外裳,坐在银色丝线滚边的软缎燕榻之上,荷香将她的外裳挂好后刚要退到门口,蓝凌玉便叫住她,荷香回过头来。
蓝凌玉站起身道:“反正是闲着,不如去库房里看看,这些年来我都攒了什么样的宝贝。”
荷香便赶快引着蓝凌玉去了库房,到了那里,郁屏将钥匙拿了出来,打开第一道锁,然后由荷香打开第二道锁,这库房因为是重地,所以两把锁的两把钥匙都是分别在两个人手里把着。
蓝凌玉走了进去,见里面虽然被简单打扫过了,但仍旧一股重重的灰尘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她只让荷香和郁屏两个人跟着,其他的人全都被禀退到了外面。
这库房里的东西还真不少,这里被分成几个区域,每个区域之中都摆着几个直顶天花板的架子,上面布满了绫罗绸缎,手饰珠宝,还有金银玉器。
蓝凌玉一边看一边叹气,她何德何能啊,这辈子竟然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