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凌玉不敢再问下去,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握着她冰冷的,似乎不属于活着人的手,想要给她传递一些力量和温暖。
“这里怎么这样冷清?”蓝凌玉过了一会才想起这房里一直没有什么宫女。外面只远远地站着两个护院的嬷嬷。
“我不想看到那么多人在眼前晃来晃去,看了她们的眼神都觉得难过。”须卜娜珠似乎十分疲倦,闭上了双眼。
蓝凌玉知道她已经很累了,便站了起来:“无论如何,须卜公主,你一直都是坚强的人,也一直都是我的榜样,这次你也一定能挺过去的。”
“玉儿,你相信因果报应吗?”须卜娜珠却突然这样问道。
“什么因果报应?”蓝凌玉看不出她的脸色,不知道她突然冒出这话来是什么意思。
“算了,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累了。”须卜娜珠的眼神只闪过一丝炽热后随即恢复冷漠。
蓝凌玉只好退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想,须卜娜珠在匈奴的时候就只跟雕陶莫傲一个人好,为了他,须卜娜珠几次三番挺身而出,不让雕陶莫傲受到其他的世子和下人们的伤害,如今她进宫来,虽然已经与雕陶莫傲看似不再联系,但蓝凌玉却明白,雕陶莫傲送她进来无非两个目的,一个是让她作为人质留在皇宫里,好让刘骜这位新任帝王相信他的诚意,另一个也有让须卜娜珠来监视刘骜的动静,以防他做出对匈奴不利的决定。
须卜娜珠虽然人是莽直,可也不至于坏到去伤害别人的地步,现在她却问蓝凌玉关于因果报应的事情,那不是她害过别人,就是她要把害过她的人一一报复一遍。想到这里蓝凌玉不禁周身一寒,抬头看去,天空虽然湛蓝,却只有那么一角,更让人觉得这宫里是个压抑的地方,把活着的人的人气儿都压没了,把他们都压成一具具行尸走肉!
她转身而出,走过椒房殿,蓝凌玉一低头,略一深思后。便走了进去。
许茹意贵为皇后,又受宠多时,现在一时被怀疑成害须卜娜珠流产的罪人。却也没有受到过多的惩罚,只是把她拘进椒房殿里,不让她跨出一步,虽然也放话出来不让别人进去,可外面的人若要有心。要想进来倒也不难!
门口也没有什么宫人当值,只有一两个小监,蓝凌玉上前来悄声说道:“二位公公,可否通融一下让我进去看看皇后?”
两个太监正是小安子新收的徒弟,他们见过蓝凌玉,知道这位翁主与自己的师傅交情很深。这时赶快起来让蓝凌玉进去了,不过嘱咐她要快些,不然被发现不好了。蓝凌玉谢过他们,便提步进到椒房殿。
里面冷冷清清,许茹意正独自一人坐在榻前,房里凡是能碎的东西没有一样不被摔碎,也没有宫人进来收拾。
蓝凌玉一脚刚跨进去。听到许茹意粗暴地大吼一声:“本宫说过,谁也不准进来。都给我滚,越远越好。”
“皇后娘娘,臣女蓝凌玉来看您来了。”
“你?” 许茹意抬起头来,蓝凌玉乍一看去,倒不像是看见个人,而是看见个冤魂一般。许茹意头发散乱地披了下来,身上胡乱穿着一件白色中衣,上面已经污点斑斑,她一抬起头,就能看见那双充满了血丝的眸子。
“是我,我来看看皇后!”
“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吧,现在连永巷里那帮家人子都敢嘲笑本宫了,你也趁乱来凑个热闹来踩本宫一脚?”
“臣女若是真要想踩皇后,也不必亲自来了,臣女躲在幕后一样可以做到。何必自行前来冒险呢。”
许茹意一愣,又直盯盯地看着蓝凌玉:“你不会说你是来帮本宫的吧!”她说完后明显又发出几声并不相信的嘲弄笑声,笑声里掺杂了绝望、疯狂、愤恨的情绪。
蓝凌玉吃了一惊:“皇后,臣女知道这件事情不是您做的,可是您若仍旧继续这个样子,那么外面的人就会认定这是你做的,而且只受到这样一次打击您就变成了这样,以后还如何做镇这整个后*宫?又怎么能母仪天下?”
许茹意这时才真正地抬起头,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蓝凌玉,蓝凌玉明白她的心理,这个女孩刚刚及笄便进到宫里,缺乏宫斗经验,之前受宠得意至极,只有她踩人的份,如今落到这地步,就是别人不来踩她她都觉得低人三等了。但现在,蓝凌玉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起了作用。
说实话,她并不想管许茹意,也不想淌这趟混水,但是她以前听刘骜说过甘将军向来与许将军因同为武将,所以有些交情,蓝凌玉虽然看不出来现在朝中所谓的形势是什么样子的,但如果刘骜就此就想废了许茹意,是不会将她关在椒房殿里的,既然许家暂时不能倒,那蓝凌玉倒是愿意为自己的祖父和父亲博得一些庇护。
没有办法她才会过来劝许茹意,以她这种级别的人,若没有家族势力在背后撑腰,她在后*宫中是混不长的,但事实证明,家大业大后台就硬,就算是瘦死的骆驼,也比蓝凌玉家这种纯是靠着自己个人奋斗在官场上一步步起家的马要大得多。
“你为什么要帮我?”许茹意总算是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