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思考了一会,然后说道:“你让那个人报上姓名,我进去通传一声。”
二嘎子这才想起来还没有问过蓝凌玉的名字,便出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蓝凌玉。”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二嘎子又进去了,里面的人一听,便走开了,蓝凌玉连大气也不敢喘地等在外面,直到现在她才有些后怕,万一自己的消息不准,万一里面的山贼不是刘康,那自己岂不是羊入虎口。
不会的,暖儿的消息向来可靠,她那么神通广大的人,一定不会骗自己的。
可万一这高陵有两伙或者更多的盗贼,自己刚才又没跟二嘎子说清楚,他也没有告诉自己他的头领是谁,那该怎么办。现在看来二嘎子就是他们这伙人的成员之一,因此才能如入自家门口一样地上山来,那这么说村子里还有这伙人的内应,那二嘎子的爹和自己住着的那家主人,会不会都是他们的外援。
蓝凌玉越想心越慌,等了一会又不见里面有人出来回话,便想干脆一不作二不休逃回去算了,她正抬起脚来准备跑,二嘎子却从里面出来了,看见蓝凌玉后笑着说:“你等着急了吗?里面已经回话了,康大哥一听到你的名字,赶快让人把你请进去。”
蓝凌玉一听到“康大哥”几个字,全身都放松下来了,一放松,脚下也软了,一个趔趄,差点趴地上,二嘎子赶快把她扶起来,然后让她上了一顶临时搭起来的脚架上。二嘎子一看,知道康大哥早猜到了蓝凌玉一个小姑娘家跟着自己走了快两个时辰的山路,一定是体力抗不住了。所以事先就让人准备好这个脚架。
蓝凌玉坐在这个勉强可以称得上是步辇的简易小乘,一路被人抬着走了有十分钟,那些抬着人脚力十分好,所以箭步如飞,还没等她觉得屁股被颠得快开花的时候,便已经到了。
远远的,一个高高的身影定定地站在那里,火光照得四周十分明亮,他仍旧是白衣,不扎玉带。长发在风中飞扬,一副落拓的样子却还是那么让人心动。
蓝凌玉下了小乘,鼻子一酸。顾不上许多,快步奔到他的身边,扑到这个她日思夜想的男子的怀里。嘴里轻声说道:“恭王,真的是你吗?”直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的箍住,蓝凌玉才确信眼前的人就是刘康。那股熟悉的安全感涌了上来,弥漫在她的周身。
“玉儿,你是怎么来的?我不是在做梦吧。”刘康的声音里也有一丝颤抖。
“恭王,不是做梦,这是真的,玉儿来看您了。”
“玉儿。这里没有什么恭王,只有康羁。”
“康羁?”蓝凌玉抬起眼来,看着刘康那容下一天一地星光的深邃眸子。
“嗯。”刘康点头说道:“若我还用刘康这个名字,还能活到现在吗?”
“皇上他不会对你下手的,你若回去,他仍旧会封你为王,让你去到封地。”
“玉儿。”刘康轻轻拥着她:“你太单纯了。”
“不会的,皇上他最重兄弟情谊。”
“他重兄弟情谊。但他更看重他的江山,你以为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蓝凌玉心里一惊,推开刘康,她心里一直相信傅瑶是罪有应得,她知道自己作恶多端因而绝望至极所以才会选择自缢。
刘康苦笑一声:“刘骜骗了你,你也相信他了。是不是?”
蓝凌玉不解地望向刘康。
刘康叹口气说道:“当日我接母亲出去的时候,在城外,被一伙黑衣人所擒。”
“可那也不代表这是皇上所为啊?我听说是太后干的。”
“玉儿,有很多的事情,你其实是明白的,你只是不愿走出自己虚构的美好的世界里。难道王政君做的这些事情是为了她自己,难道刘骜不会知道自己母亲的所做所为,就像当日,我明明知道我的母亲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可是我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你一定知道这是为什么吧,我们身为皇子,若不做太子,不做皇上,那便只能做别的皇子攻击的靶子,若没有外戚的庇护,便只能借着自己母亲在宫中的势力。所以,王政君所做的事情,没有一样能逃得过刘骜的眼睛的。”
蓝凌玉呆呆地愣住,这时旁边一个穿着夜行黑衣的男子走上前来,悄声说道:“康大哥,发现几个黑衣人,全被我们收拾干净了。”
刘康略一点头,然后苦笑着说道:“你看,刘骜什么都知道他比他的母亲还要高明,他早知道你要来见我,可是他却仍旧不动声色地派人跟踪你,就是为了发现我的行迹,若不是我的人耳聪目明,我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蓝凌玉听到这个消息后,又是一呆。
天上云朵渐渐厚了,月亮被遮住了光芒,乌云压顶的感觉渐渐将蓝凌玉淹没,不可能,自己一向行事都很谨慎,就算是刘骜身边高手如云也不可能在自己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跟自己那么远,况且刚才看出二嘎子也是个高手,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蓝凌玉问道:“难道他们跟着我这一路,二嘎子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