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舞乐响起,乐府宫人们莺歌燕舞,正殿里顿时变得五光十色,热闹起来。几支歌舞过去,刘奭有些着急,对身边的赵允福说道:“命人再去催催,怎么这么半天了昭儿还没有过来?”
“诺!”赵允福应声下去。
又过了不多时,外面突然一阵吵嚷声,王太后平时最听不得别人大声喧哗,一时间皱着眉头,脸色也不好看起来。王皇后一见赶快厉声对地身边的赵嬷嬷说道:“你去看看,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殿外如此大声地喧哗?”
还没等赵嬷嬷出去,外面赵允福奔了进来,“陛下,不好了!”
“怎么了?”刘奭很少见到赵允福有如此失态的时候,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他是不会有这种表情的。
“刚才外面的宫人来报,昭婕妤看到雀翎宫里的兰花开得正艳,想要摘一些来献给太后皇后,没想到却失足掉进了池子里,当时她身边只有两个小宫人跟着,那两个宫人不会游泳,想要跳下去救,不但没救上来,却把自己给淹死了……”
赵允福话还没说完,刘奭呼地一下站了起来,舞乐一下子变得静悄悄地,他一个趔趄站不稳,若不是王皇后扶得及时,他便摔在地上了,他一把挥开了王皇后,王皇后却摔在地上,赵嬷嬷亍快过去将王皇事扶起来。
“陛下,您千万不要着急!”王皇后起来不顾自己的狼狈,仍旧开口劝慰刘奭。
赵允福赶快叫人上来扶住刘奭,一面说:“陛下,您可千万别急,现在昭婕妤已经被救下了,太医正在为她把脉只说是呛了些水,受了些风寒。开了些药方,让昭婕妤多卧床休息,调理一段时日就好了。都怪奴才没有说清楚,让陛下着急了。”
“朕要去看看昭儿。”刘奭便快步下了玉阶,走出椒房殿。门口早停了步辇,刘奭坐了上去,一迭声地喊着:“快,快!”
几个抬辇的小太监,便忙不及地小步跑了起来。留下一殿的人各怀心事地愣在原地。
王皇后已经坐直了身子,面色焦急地对众人说道:“你们先退下吧。一会我去看看昭婕妤那里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母亲,您也早些回长乐宫歇息吧。”
王太后点点头,然后看了看蓝凌玉:“丫头。新家可好,觉得不适应就还搬回到孤的长乐宫里来。”
蓝凌玉不知是该笑好还是该哭丧着脸好,只得垂着头柔声说道:“玉儿一切都好,劳太后挂心了。”
“那就好!孤先回去了,最近乏得很。”这些天来“乏得很”几乎快成了王太后的口头禅了。两个嬷嬷扶着太后上了步辇,回了长乐宫。
“骜儿,阳阿,你们也回府里去吧,今天的事情实在是不巧,连享受天伦之乐都会被这群不会护主的奴才给打断。”蓝凌玉总觉得王皇后的话里意有所指。
刘骜和阳阿一行四人在宫人的搀扶下都起身来行礼。蓝凌玉也赶快起身,一行人跟在王皇后的身后,蓝凌玉跟在最后。出了殿,王皇后便往昭阳宫的方向走去,阳阿与史冉上了车辇,刘骜回过头来看着蓝凌玉:“玉儿,不如我们坐一辆车吧!”
“不了。玉儿想想今天下午姨娘说过要带着我去做几套衣裳,想必这时候正坐着马车来接玉儿了!”
“哦。好看衣服嘛,我那里有的是,改天我命人拿些好看的布料子来送到甘府里。”
“太子费心了,甘府里什么样的衣料都有,太子府上的衣料留给太子妃作衣料吧。”
“玉儿,既然太子都有这番心思了,你就不要弗了他的好意吧。”
蓝凌玉抬起头来,看向许茹意,她好看的脸上现出一番诚恳的神态,说话的语气也听不出是喜是怒。但蓝凌玉还是听到一丝醋意,“太子妃,好衣还需美人配,玉儿的一切自有姨娘打理,而且玉儿也用不着那些漂亮的衣料,总觉得穿在玉儿的身上浪费了那上好的料子。”她又以不满地眼光扫了一眼刘骜,刘骜立即会过意来。
以前蓝凌玉就曾经跟他说过关于“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问题。
“哦你不要就算了,意儿,那些衣料全留给你做好看的衣裳!”他大大咧咧地说了一句。
许茹意露出甜美一笑,“那就罢了,既然是有甘夫人来接你,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说完她一回身,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蓝凌玉与刘骜擦身而过的时候对他说:“以后你在外人面前与我保持距离,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了,请你注意影响。”
刘骜一愣,看见蓝凌玉扬着小脸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宫门,他暗自笑了一下,上了马车。许茹意也带着恬笑地问他:“这个玉儿挺有意思的啊?”
“是啊!”刘骜的眼中露出宠溺的眼神。
车声碌碌里,他没有看到许茹意渐渐泛青的脸色。
好在昭阳宫离椒房殿并不远,小太监们走了不多时便到了昭阳宫,刘奭一抬脚,又差一些没摔倒在地,赵允福赶快上前扶着他:“慢着些陛下。”一面又回头斥责着那些抬辇的太监们:“你们小心着点,一个个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