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凌玉带着天真的微笑抬起头来看着那个女子,她长得倒有几分姿色,虽然年纪也不轻,却仍旧风韵犹在,而且看样子在甘府里的地位也算是高的,大家对待她的态度与正室没有什么差别。
“瞧瞧这张小脸,长得怪招人疼的,只是这疤痕,啧啧,怪可惜的,你说说,好好的怎么就被火烧成这样。”她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姨娘,玉儿想去给祖母请安。”
“她老人家身体是真的不舒服,她说了,你年纪小,怕你进去被冲到了,所以等她身体好些,再出来见你罢。”说完,便拉着她的手,往里走去:“来,姨娘先带着你去你的闺房看看,哪里不满意的就跟姨娘说,需要什么也不要客气,咱们府里成天清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真真的,可算是有个人来了,我也觉得热闹些。”
甘府才是真正的大宅子,虽然也只是三进的院子,但是里面可比石府要阔气多了,一路走了快一刻钟才走到蓝凌玉的房间,她自己单独住一进靠东北角的院子,正厢后面是一个小花园,里面假山凉亭,小河流水,也是一副别致景色。
“知道你要回来,我兴奋得好几天没有睡觉,你看看咱们甘府,三代爷们全都在外面守边,剩下的不是老就是弱,你阿父也不知多纳几房,弄得我也怪孤单的,连个说话的也没有,你来了可好了,咱们娘俩天天守在一块,我也不孤单了。”
蓝凌玉也不知道自己能在这个所谓的家里呆多久,只得点头微笑示意。少夫人仔细观察着眼前这个女孩,发现她虽然言语不多,人却是个极伶俐的。怪不得在宫只呆了几个月便被封为翁主。
少夫人本就是从花街柳巷出来的,识人观色自然比平常人要高出一筹,自打看出蓝凌玉是个什么性格之后,对她倒更加上心起来。
她给甘朗日生了个儿子,本来一心想着进朝当个文臣,却硬是被甘朗日带去了边塞,她哭天抹泪了好些日子也扭不过这个脾气比骨头还硬的老公,只好自认命苦。
如今蓝凌玉被赐给甘朗日当女儿,她还以为是给自己的儿子准备的,她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宫里的风声却比谁知道得都清楚,甘家是太后外戚,她又是甘朗日唯一的妻子。因此每年太后过寿的时候,她都陪着自己的婆婆去宫里请安,那些家长里短的宫闱秘事早就一字不落地落入到她的耳朵里。
她知道眼前这个丫头跟几个皇子都拉扯不清,还听说三皇子就是因为她才被遣往封地的,这么个神仙。她可不敢招惹,更不敢把她收为自己的儿媳,那就只能好好供着了。
蓝凌玉一路走来只有微笑,并不多话,少夫人将她领到自己的住处之后,从她发亮的眼神中少夫人看得出她对自己的住处很满意。于是也心里念着“谢天谢地”地放下心来。
她看出蓝凌玉已经十分累了,便一面张罗着午饭,一面让她歇歇:“好孩子。这里从今就是你的家了,在自己的家里可千万不要拘着,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以后叫你玉儿。”
“好,姨娘。”
“这里已经备下了新鲜的果蔬还有茶水。门口另有几个丫头侍侯,荷香和郁屏虽然懂事。但年纪太小,我给你配了年纪大的在外面帮着做些粗活,那两个就跟在你的身边做些轻便的日常的杂事吧。”
“还是姨娘想得周到。”蓝凌玉又露出她那招牌式的微笑。
“你先歇歇,我这就出去了。”少夫人一见蓝凌玉的笑容,心里也一软,只道怪不得这么多人都夸这丫头,也真是个人精。
蓝凌玉见少夫人走了出去,深深地喘了口气,难道她从今天开始就要在这深宅里面生活下去了吗?太不见天日了,而且这宅子里除了一个病怏怏的老夫人就是一个看不出什么性格的少夫人。
连宅斗都没有可能,与其这样还不如当初就留在匈奴陪着雕陶了,现在既进不了宫,又不能随意出去。蓝凌玉一脚把鞋子踢飞,荷香和郁屏看她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脸上露出苦笑。
跟在这个主子的身边,她们自然是受益非浅,比如说这个主子特别仗义,如果是手下的人受了欺负,她会第一时间跳出去跟人拼命,可是这个主子却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虽然她本就是宫女出身,但是规矩学过之后除了用来装装场面,背着人的时候全都丢到脑后。
荷香走过去把蓝凌玉踢飞的鞋子收好,郁屏帮着蓝凌玉将衣服换好,蓝凌玉一个鲤鱼打挺,倒在软榻上。
“累死本大小姐了。你们两个,自由活动吧,我睡一会。”
她俩一听,乐得在一边绣绣花吃点小食。蓝凌玉在这方面从来不拘着她们两个人,只要在人前装得像主仆就好了。蓝凌玉一觉便睡得昏天暗地的。
一觉醒来,天摇地动,周围的东西都在快速地旋转,她迷迷糊糊间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嘴里便尖叫着出了声地喊道:“地,地震啦!”然后她抱着头就要找个角落里藏起来。
“什么震?是我啦,玉儿,快醒醒。”
蓝凌玉这才反应过来并不是什么地震,而是有人大力在摇着他的身体,她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