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说了,我们提前走两天便是了。”
那个叫且胥糜地狠狠瞪了一眼雕陶莫傲,然后愤愤地转身出去了。
“那孩儿也,也退下了。”
呼韩邪点点头,他便左摇右晃地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还拼命地喊着:“哥,哥哥,你等等我!”
“你不要跟着我,烦死了。”
雕陶莫傲的眼中闪出一丝凌利的光,然后转身走向自己的房去,里面正躺着一个病奄奄的女子。
“母亲,父王他答应了。”
“好,你这次去,只找太子,他是母亲的亲侄子,也是你的嫡亲表哥,你去告诉他,再过半个月请他求皇上还有皇后将你接回长安去!”
“母亲,为什么?”
“你不要管了,你只管回去便是了,母亲的身体眼看就要不行了,母亲一没,你便没了汉家的靠山,你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们会把你吃了的。”
“母亲……”雕陶莫傲的眼中含满眼泪。
“母亲告诉过你,男子汉不要轻易落泪。”
莫傲倔强地擦去眼角的泪花,“母亲,你放心,我一定会求大汉皇上将您接回去,好好给您治病。”
“好儿子,母亲要你以后好好地活着,远离是非,远离争斗,做一个平凡快乐的人!”那女子脸上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来。
莫傲心里却说:母亲,对不起了,儿子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负过我们母子两个的人,儿子一定会以前受过的所有耻辱都加倍还回去。
此时的呼韩邪却没有心思去管自己几个儿子之间的事,他心里一直在反复衡量着两个皇子之间的势力,一个小兵上来,“大王,左贤王来了!”
一个身材矮壮,着一身皮毛衣裤的男子走了进来:“大王,您叫我!”
“刚才本王接到了大汉朝那个傅子青的来信,说大汉的皇上要把那个阳阿嫁给一个叫史丹的人,这个叫史丹的人是太后的外戚,若是他娶了阳阿,一定会帮助太子登基,如果我们要站在二皇子这头,那个史丹便是关键!”
“可是皇后不是说若我们扶持太子她便会将阳阿赐给您吗?”
“那已经是很久前的事情了,而且那个皇后说的话也不可尽信,左贤王,你说说,我倒是支持哪边的好?”
“若是支持二皇子,就得除去史丹,那么我们就会卷入宫中的争斗之中,最后可能会骑虎难下,但若现在支持太子,皇后却没有让我们做什么,不如我们先按兵不动,若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我们岂不是可以从中渔利吗?”
“但是本王就要去长安了。”
“去长安也不打紧,两边都应付着,只对那个傅之青说咱们没有下手的机会,他们若是着急就会自己动手,他们对于朝中的各势都比咱们熟,若咱们贸然动手,不但不一定会成功,反而会把我自己搭进去!”
“好,就听你的!这回信……”
“就说到了长安后,再面见详谈吧。”
“好!”呼韩邪一转身,对传令兵说:“传令下去,今夜帐中设宴,本王出行前要好好犒劳将士们。”
***************************************************************************
雀翎宫内,宫灯高挂,红烛生辉。清殿上沉檀铜雀大鼎中炭火正旺,傅瑶坐在黄铜镜前,头上的凤钗玉饰全部卸下,垂云髻低垂在耳边,三千青丝闪着黑亮光泽,一丝白发也找不到。宫女侍侯她换了一件宫装便服,即使是着便服,也看得出傅瑶时时刻刻严阵以待一丝不苟的待战心理。此刻的傅瑶,身着青白色两层进深中衣,外面着一件桃色罩袍,宽袍大袖,飘飘欲仙,若不仔细看去还真看不出她这身衣服有什么玄机,这身衣服看似素朴,但外袍和中衣的领口袖边都是以银色丝线绣制而成,以往衣袖领口若是以银钱绣成,多是以大面积的图案为主,但是傅瑶的衣袖奇就奇以并不是以大面积图案为主,而是与金色丝线缠绕成朵朵芍药花形,精巧细致,在烛光下映射着若有若无的精光,更显得她的脸色细腻红润,她足下踏着高底木屐,更加让她的身形婷婷玉立,一如少女。
她站起身来,问秋雨道:“今天夜里陛下宠幸的是哪宫的?”
秋雨答道:“是翠雪轩的安美人!”
傅瑶仍旧盯着铜镜当中自己那张近乎于完美得无懈可击的脸庞,眼角唇边的细纹被她忽略不计,她仍旧对自己的容貌负有自信,听了秋雨的话后,她淡淡地转过头道:“安美人?她也快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