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凌玉没想到在这破旧的宫殿之中也会有这么精巧的机关,那废殿之后的屏风只是一个伪装,其中的一块只是一个帷幕,掀开来,露出另一条破败的长廊,长廊的尽头,一间不起眼的堆放杂物的耳房,便是暖儿和她母亲的大本营。
里面虽然凌乱,但却干净,吃的用的应有尽有。那个妇人让蓝凌玉坐下,然后让暖儿为她端上茶来,“我怕外人怀疑,所以从来都不升明火,这茶是暖儿从别处拿来的,现下已经凉了,你将就着喝吧。”
蓝凌玉摇了摇头,“没有关系的,只是您是暖儿的母亲,为什么会住在这里?你又为什么会装疯?莫非您是皇上的妃子,那暖儿岂不是公主了?”
“事情原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简单,不过我真的是很喜欢你,当初娥姑奋力把养大,想来是没有错了。”
她把话引到娥姑的身上,蓝凌玉心中又升起了新的疑惑:“你怎么会知道娥姑?”
“我当然知道了!”
蓝凌玉心里一动,“难道您与当年的兰美人和惠婕妤的事情有关系?”想到这里,蓝凌玉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娥姑只是告诉她兰美人为了惠婕妤死了,但是惠婕妤后来的下落娥姑却没有告诉过她,难道惠婕妤没有死?那暖儿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没想到,你真的这么聪明?”眼前那个妇人又笑着说道。
“您是当年的惠婕妤?”
“从前的惠婕妤已经死了,你若是愿意可以叫我宁姑。”
对了,蓝凌玉听说这个惠婕妤姓海单名一个宁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您也是救了安婕妤的那个夫人,难道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但您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蓝凌玉大惑不解,这事情太复杂了。
“这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跟你解释清楚的,但是既然娥姑将你养大,就一定告诉你当年事情的来笼去脉,我也不再多说了,现在我叫你来只想求你一件事情。”
“您求我事情?我可不敢当。”
“希望你能看在当年你母亲曾经做过我的贴身侍女,而娥姑又将你养大的份上,帮我一把。”
“这……”她并不是那个柳月如,所以即便惠宁对她有恩,也是对柳月如有恩,可是如果她不答应的话,那暖儿分分钟便能结果了她。
“好吧,宁姑,你说吧。”
“我想让你帮助刘骜成为真正的皇上。”
蓝凌玉眼珠子瞪得如铜铃般,这个妇人,真的得了失心疯了吗?
“我知道你心里觉得吃惊,说起来,我真是对暖儿不公啊!”
“母亲,只要将来哥哥能够当上帝王,暖儿也自觉心满意足,而且能守在母亲的身边暖儿就觉得很幸福了。”
蓝凌玉看她们在一边大秀母女情深,差点没把舌头吞下去。
刘骜是暖儿的哥哥?想一想倒也对,他的确与暖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可是他与暖儿只是有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什么交情,更何况,刘骜与惠宁一点关系也没有呀。
蓝凌玉仍旧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看看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她也不敢多加逗留,看样子惠宁也不会把事实的全部真相都告诉她,蓝凌玉只好顶着一头雾水离开了那个充满疑团的废殿。
**
天色昏沉沉的,铁铜色的云层厚厚地堆积在了一起,眼看一场大雪就要如期而至。刘康坐在那个与蓝凌玉相遇的四角凉亭当中,左手擎着一只酒壶,右手握着一只利剑,一边仰头灌酒,一边身影凌乱地舞着剑。
不多一会,一个身穿黑色夜行服的男人走了过来,单膝跪地,“恭王!”
“你去查清楚了吗?”
“是,末将查得很清楚!”
刘康一挥手,那人在刘康的耳边嘀咕了好一阵子。刘康越听脸色越沉重,但是沉重中却透出不股大惑不解的意思。等那人说完了,刘康的脸色已经变得完全茫然了,那个黑衣人显然看出了刘康的困惑,没有多做解释,连刘康那样善于分析情势的人都摸不透眼前的状况,他一个细作更猜不出这些事情中间的关联了。
“他们是哪头的人?”
“末将还没有查清楚,他们行事虽然隐秘,但好像与宫里任何一派都无瓜葛,目前看来,他们还没有行动,只是互相通着消息!”
刘康没有说话。
“恭王,要不要在他们动手之前先斩草除根?”
“你下去吧,不要有任何动静,继续监视!”
“诺!”
那人下去后,刘康将壶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壶扔进池子之中,看了看手中的剑,也一并扔了下去,随后从怀中拿出一直跟随在他身边多年的玉萧,奏出一曲舒缓的曲子来,蓝凌玉,你到底是什么人?刘康眉头一皱,曲子之中的肃杀之意越来越明显。
**
雀翎殿安儿的寝殿之内,一缕香气飘渺空灵地升起,一张古雅的筝琴摆在殿中,安儿虽然挺着肚子,但却一点都没有妨碍她抚琴的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