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一切都需要从头做起,相比之下,宫里的其他宫女太监,因为彼此间利益相绊,早就有了属于自己的盘根错节而稳固的关系网。
她一个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小姑娘,凭的就是貌似没心机的憨态,不惹人讨厌,也不去招惹谁,因此也就没有人想要害她。
她又肯出力,嘴巴再甜些,外表上又让人没有胁迫感,自然让人对她这个表面上没有什么心机的小丫头不设防,因此她又深得一批人的人心,至少表面上,她们对蓝凌玉都没有敌意,这就是良好的开端。
她把从前自己学到的本领都用上了,这也只能算勉强站住脚,她翻出自己之前留的备份,一边往牌子上接着写字,一边心里盘算着将来的出路。
深宫,往往是许多秘密掩盖得最严的地方,但同时也是流言传播得最快的地方。第二天一早,蓝凌玉已经知道了关于那个孝王的全部信息,她前往内洗司送牌子的时候,一群浣衣宫女正在谈论着他,蓝凌玉一个“不小心”就全部尽收耳里。
这个刘兴是目前皇上面前的红人冯婕妤的儿子,据说皇上对他最宠爱有佳,从读书习字到骑马射箭,都亲自教习,对他的用心甚至超过当今太子,这也让宫里有了不少不利于太子的传言。
不过传言也只是传言,太子有他爷爷也就是元帝的亲爹宣帝的佑护,据说宣帝临死前留下圣旨,立刘骜为太子,不得废除之类的,凭这一条,刘兴也当不上太子!
但这丝毫不影响前朝后*宫各路人马纷纷向他又及他的亲娘冯婕妤示好,萱草宫总是门庭若市,各路嫔妃你来我往便是最好的证据。
蓝凌玉听到这些,扬了扬眉头,有些不以为意,像刘兴这样长得漂亮又貌似聪明的孩子,换作她是孩子的家长,也会偏疼他多一些。
送完牌子,蓝凌玉出来正规规矩矩地走着直线,冷不丁内洗司一个叫丁宁的宫女拉住蓝凌玉,她跟蓝凌玉同岁,因生日偏小,便称她为“姐姐”:“玉儿姐姐,你知不知道,宫里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蓝凌玉心里默念着,宫里哪天出的事不是大事,连皇上丢了一条内裤都算大事。
“听说,孝王昨天被刺客袭击了,刺客还是个女的,啧啧,这些人也太大胆了,竟敢对孝王下手,若是被皇上抓住了,一定会将那个女刺客满门抄斩。”
蓝凌玉面上一呆,赶快控制自己的情绪,露出也想八卦的好奇表情,想从丁宁那里多套点消息:“那孝王受伤了吗?刺客捉到了没有?”
“这些都不知道,早上我去送衣物的时候,萱草宫里的小太监告诉我的,但他也只知道这些,玉儿姐姐,你说这刺客会是宫里的人吗?”她反倒问起蓝凌玉来。
“这个可不好说,哎,咱们还是别议论这些没影的事了,小心隔墙有耳,被人听到了,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蓝凌玉一副为丁宁好的样子,那小丫头吐了吐舌头,朝蓝凌玉摆了摆手,便回到内洗司里干活去了。
蓝凌玉一边往回走一边在心里冒冷汗,若是被人知道她那天去过假山那里,怕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正走到一处幽僻的小路上,突然从树后跳出一个人,冲蓝凌玉“喝”地怪叫了一声,吓得她往后一退被石头绊倒正坐在地上,手里领的空牌子被她丢了一地。
那人哈哈大笑:“本王还当你是女中豪杰,胆大如虎,没想到却这么不经吓。”
蓝凌玉一见是刘兴,倒起身拍拍土,给他请了个安:“奴婢参见孝王!”然后便要拾起那些散落的牌子,刘兴见了赶忙上前:“你可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不必这么拘礼了!小毕子,李录,快点帮着拾起来。”
刘兴后面本来远远跟着两人个人,一听见他招呼,连忙小步跑上前来。
“本王已将昨天的事情跟母亲说了,她说想见见你,要亲自当面谢你!刚才本王已经将赏赐与你的东西都送了过去。”
“奴婢可不敢收!”
“你是不敢,你骗本王说你住在什么乌有宫,本王居然还上了你的当,回去好顿盘问老魏头,他被本王吓得差点没尿了裤子,哈哈哈!不过你再狡猾,也没有本王厉害,看,不到一天的功夫,就被本王找到了吧!”
蓝凌玉看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经此一事,她这个本来就应在这世界上子虚乌有的人,也得被拿到大太阳下供众人围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