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是一个个的包间,比之楼下,这里安静很多,一路行来紧闭的房门上挂着的牌子上都是“请勿打扰”。跟随卫晨进入他的包间,两张单人床占据了房间大部分的空间,白色床单,白薄被,如医院的病床。
何素发现房间虽简单,不难看出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大到衣柜,桌椅的摆设,小到小型绿色植物,拖鞋的准备,与其说这里是网吧包间,更像是旅馆房间。如果愿意完全能在这里住下。
环境舒适,不枉费那一小时二十五元的上网费。
卫晨进了房间,先是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然后在柜子里拿了瓶果汁出来递给何素,“随便坐。”
何素没接,问:“你真的知道我爸爸的消息?”
卫晨反手开了盖子,喝了口,坐到了床上,“之前说过了吧,我需要见到‘萧舞’,才会给有价值的情报。”
这会儿不说何素的弟弟,可见他俨然已经有了几分明了。
“如果我说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你信吗?既然你查过我们家,应该知道我弟从小体弱多病,比起他,小时候的我更粘爸爸,若说知道爸爸的秘密,是我的话,可能性会比较大。”
卫晨点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何博士不仅对外界隐瞒,家人也不知他的本职,你弟弟会不信我的话,也情有可原了。只是我想不到,比起儿子,他会让女儿来跟他玩游戏。说起游戏,男孩子会比较喜欢些,以为何博士是为他体弱到不宜出门的儿子研发了这款游戏,说起来‘萧舞’所穿衣裳太过中性,是女性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那现在该告诉我有价值的情报了吗?”
卫晨从床上拿了游戏头盔过来,递给她:“口说无凭,进游戏我们见一面再说。”
何素还是没有接:“我凭什么要照你的话做?你只说要找‘萧舞’,现在我来了,信与不信是你的事。而据你所说,只要见到‘萧舞’你就提供有价值情报,我没有义务来证明。”
她何素可不是吃素的,菜市场里多的是斤斤计较,她也从不做亏本生意,一事归一事,怎么也得先拿点甜头,让她确认这人是否真有一同合作的价值。
他有诱食在手,她也有他的软肋,大家都在同条线上,没谁高过谁的,他要证明,她更需要他的证明。
卫晨自顾的戴上头盔,躺到了床上:“放心,小安的店里要是出了什么强女干案,他这家店也就不用开下去了,所以不用担心在你没意识的时候,会被怎么样。自有人会照看好你的。”
何素惊讶,这个想法她有,不过是一闪而过埋在了心里,难道她的不安被看穿了?
在她闪神的空档,卫晨又说:“有价值的情报就在游戏里,你进来就明白了。”
看着头盔上的镜面闪过五彩的电流,知道他已经进入游戏。
看着手上的头盔,跟第一二代游戏头盔相比,第三代的头盔,与其说它是头盔,叫它护目镜比较恰当些。
轻薄透明的镜面,拇指粗的套头金属制圈环,扁扁的架在耳朵上,后头又是经过处理的,躺下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环顾周围,又瞧着躺着的男人,最终何素还是戴上了头盔,脱了鞋子躺了下来。
久别游戏,现在重新连上游戏的感觉,让原本已经静谧的心又开始鼓噪起来。是兴奋的,却又有着莫名的悲伤感。
爸爸失踪的那会儿她都不曾到公司去找过有用的消息,一味的交给警茶来处理,她能做的只是疯狂在游戏里寻找他的身影,只因她记得要保守父女间的秘密。
可他却不再出现,明明约定会把游戏做的更好,给她更好的游戏世界,陪她一起玩。等到时机成熟,再把这世界呈现给妈妈和弟弟,他却突然消失了,是不告而别。
面对强烈的被抛弃感,孤独,寂寞,以往沉迷的大好河山,以往流连忘返的溪川河畔,和以往的快乐时光比较,渐渐直至彻底失去了色彩,她开始厌倦游戏,直到不再上线,不再听它有关的消息,有意无意的回避着游戏的一切。
两年前回游戏,不过是弟弟生病急需要钱,家里实在没办法了,她才上线变卖可以换钱的装备,一别数年,才知那些装备已经落伍,当时是极品的装备,现在只能算的上是中品。相较下,以前不值几个钱的矿石,宝石,成了宝贝。可惜这些她的库存不多,好在全部卖掉也能凑足三万。那时她就想彻底了断也是够了。
那之后林姚开始玩,她才又被迫听着有关游戏的一切。
这或是小孩子的幼稚,但直到现在,她不觉得她有做错,都是那个人先背叛了她。她只是不想再失望了,不曾想这会儿听到可能找到那人,她会如此动摇,也不管其他心急的跑来这里。
虽然是两年,却比前次八年时间,还觉得久远。是因为彻底放弃,推得太远,现在找回,是如此的亲切又陌生。
短暂的空白,随之而来的就是阳光照在身上的暖意,之后就是涌来的各种噪杂声音。何素睁开了眼。
望着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巨大霸气的朱雀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