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来了,诊断懂懂只是感染季节性流感,身体并无大碍,只要小心照顾,让他退烧,然后多喝水就好了。这下压在姚语欣胸口的大石头才算是放下。
“就跟你说了,懂懂会没事儿的,看把自己吓得,手到现在都还是凉的。”
“别笑话我,我知道自己就是只惊弓之鸟。”
两个人轮番照顾孩子,天蒙蒙亮的时候,懂懂终于退烧。姚语欣趴在孩子床边累得睡着了。肖铭冬小心的将他们母子安顿在一张床上,给他们各自盖好被子,看了一眼,又用手再捂了下懂懂已经降温的额头,这才安心。
“昨晚一宿没睡,大早也不歇会儿,就要出去?”
肖铭冬的动作尽量轻,可还是惊醒了浅眠的姚语欣。
“吵醒你了?你陪懂懂多睡会儿,我还有事儿,得出去一趟。”
她从床上起来,帮他整理衣装,仔细地打好领带。
“嗯。开车注意安全!别忘了吃早餐!”
她很少开口问他的去处,不是她有多贤惠,而是他不说她也知道个大概。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户进来,吵醒了在沙发上睡了一宿的林品言,她揉着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双脚才落地,差点就被地上横七竖八的酒瓶给绊了个四脚朝天,幸好她动作敏捷扶了一下,额头还是不能幸免磕在玻璃茶几上。
“哇,这是怎么回事儿?”捂着泛红,略微凸起的额头,很努力地回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儿,自己就是罪魁祸首。打开酒柜,就剩寥寥的两三瓶还立着,“啊?喝了这么多?怪不得头现在还有点晕。”
回来w市那么久,她的生活很单调,不是去咖啡馆学煮咖啡,就是去逛大卖场,而每回去大卖场她也没什么特别需要买,就是习惯买酒,每次去交钱的时候都要引来收银员探究的目光。她很想问她,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爱买酒啊?就这样,屯在家里的酒越来越多,她平时也喜欢小酌两杯,但不至于像昨晚喝得那么凶,能把自己给喝醉了,也真是不容易。
她也说不清道不明昨晚的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那么多愁善感,竟然学人借酒浇愁?女人不能解的情绪问题总有一个标准答案:大姨妈要来了。
沐浴更衣,她以神清气爽的姿态走出家门,身上丝毫看不出昨晚的狼狈,除了额头上仍有些红肿未消的包。卢轩虞说过,她身体里就好像有一个自我修复程式,上一秒痛苦沮丧,下一秒开怀大笑,让人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别说他们分不清,有时就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可能她有点人格分裂也说不准。
站在路边等车,无聊的四处张望,街对面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的士头,福特F-150。她静静地看着那辆车,看了很久很久。
和很多女孩子一样,对于车她认识的不多,这款是她极少数能叫出名字和型号车型。认识它的时候是在汽车杂志上,当时她真心不懂欣赏这件庞然大物的美。“这车有什么好?丑死了。”
“小笨蛋,过来。”董鸣一把将她捞过来放在怀里,“皮卡的美在于它实用而不乏浪漫。想想我开着车载着你,到海边看星。坐在车都上喝着红酒,我就像现在这样抱着,天与地只有我们,还有耳边的海浪声……等咱们有了孩子,载着他们去郊游、露营,我会教他们……”
就这样,她被洗脑般的也爱上了这款车。她的董鸣就像这辆车,务实得来从不失情调,在她的心里,他曾经是那样完美,他从不曾跟她吵架,对她脸都没黑过,他总是让着她,宠着她。
离开她,是他做过对她最坏的事儿。
林品言踩着高跟鞋准时踏进公司大门,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关上,她一路小跑,“请等一下!”
下一秒,她后悔了。
看着电梯里站着的只有肖铭冬一个人,林品言站在门口举步维艰,进退两难。两个人就这么一里一外的站着,不发一言的对峙着。
自从那天跟他起杠后,接连好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正面相逢,说来也怪,作为一名助理,竟然将近两个月没跟自己老板有近距离会面,要不是她被发配边疆,就是被打入“冷宫”了。这对她来说实在省心,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但事实证明这种掩耳盗铃的生活过不了多久。
肖铭冬微眯着眼看着电梯外踌躇不前的林品言,“你是进来?还是,不敢进来?”
林品言微笑着走进电梯,“Boss早上好。”这招呼打得那叫一个大方得体,但她心里实际上早骂翻了,“别跟姐用什么激将法!姐进来是给你这张脸面子。”
进了电梯,她尽可能的远离他,几乎贴在电梯的一边,然后挪着小步一路往后退。让他站在自己背后真就如锋芒在背,难受极了。
“你已经无路可退了。”人家已经抢先她一步靠在电梯上,断了她的后路。“你很紧张?”
“怎么会?你是我Boss,我只是觉得作为下属实在不该站在老板前面。”
他歪着头看她,细细地上下打量一番,“是吗?有日子不见,越来越懂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