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和尚说他固定在小王庄钓鱼。
陆风路上抓了几个刁民来问。道衍和尚的特征很好辨认,加上的确是经常来,所有周围种地挑水的刁民都不陌生,没有问几个人,陆风就在一段刚修的河堤下面,发现了老和尚。
“大师。”站上面叫了一声。
道衍和尚转过身,见是陆风,便是一笑:“忙完了?”
陆风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没怎么忙,无聊才过来的。打着哈哈应了一句,跳了下去。
“鱼竿不错。”道衍和尚看着陆风手里的家伙。
那必须啊:“二十多两银子买的呢。”好歹也在自家花园子里练过,河边池塘里实践过,总算没有手忙脚乱,熟练的给线拉出来,傍上鱼钩串上蚯蚓,潇洒的往河里一扔,问道衍:“这一带鱼多不?”
道衍看着水面的鱼漂:“从前倒是很多,自打修了这四四方方的河堤,少了些。”
“啊?”没想到这水泥的河堤也能破坏生态啊:“鱼都吓跑了么?”
“那倒不是。”道衍呵呵一笑:“从前的河堤泡在水里到处都是洞,鱼儿能在里面住,现在修了水泥的河堤,即使水里面的部分也够牢固,鱼儿在这里住不了,就慢慢的跑到别处去了。”
还好,没破坏生态,而且说明河堤牢固,问道衍:“那大师为什么不跟着换换地方?”
“钓了好几年了,不想换。”道衍道。这时候他的鱼漂动了一动,陆风看了过去。道衍和尚却动也不动。等过了一会儿,鱼漂不动了,陆风都忍不住想提醒,道衍才将鱼线提起来。鱼饵果然没了。
这就是钓了好几年的水平?陆风想乐:“您刚怎么不提?”
“老和尚今天不钓鱼,只钓鳖。”道衍和尚收回鱼线,笑着道。
陆风愕然。这老头的意思是,他能从鱼漂的动静上判断出水下是什么东西要饵?怕是没能钓上鱼来,给自己打圆场吧?恩,一定是后者,瞧见道衍和尚上饵,不禁好奇:“大师这是什么饵?”
“自己配的。”
陆风悄悄撇了撇嘴,心想再怎么是自己配的,能有蚯蚓好?
可刚过一个时辰后,他就发现人家的鱼饵是真的好,而且人家可能真的知道咬饵的是啥。
一个时辰内,道衍和尚的鱼漂放下去就动,却每次都不往上提,等鱼漂不动了,再把空鱼钩提上来重新上饵。反观陆风,都来了一个时辰了,鱼饵居然一次都没动过,一次都没有啊!
这河里的鱼歧视人!
陆风朝道衍和尚又问:“您那到底什么饵啊?”
“抓一把看看。”道衍说。
陆风等的就是这话。把自己的鱼线提起来,从道衍和尚装饵的罐子里抓了一把,拿起来一问发现一股十分浓重的酒味,想来应该是酒糟之类的东西,但其中还有另外的东西,就不知道是啥了。
“这饵味道香,水下的东西喜欢,隔了好几百米都能闻得到,你试试。”道衍和尚笑着道。
这时候他的鱼漂又动不动。陆风忙着给自己的鱼钩上饵也没留意是怎样的动静。总之道衍和尚这次没有再任由鱼饵被吃光,一点点的收线,下面果然传来动静,再往起一提,真他妈是鳖!
“您还真能看动静就知道什么东西再药饵?”陆风一脸羡慕。
道衍和尚笑呵呵的提起鱼线,拆下一只两三斤的老鳖放在旁边的木桶里,然后继续上饵:“钓的多了就有经验,光看鱼漂就能知道什么是虚咬什么是实咬,再有些火候,看出鱼、鳖、虾咬钩的区别,那也不是难事。”
陆风点了点头,忽然发现钓鱼挺有趣。
“小婉前几天找过你吧?”道衍和尚忽然间转过头来,问出这样一句话。
陆风跟这和尚之间本来就是萍水之交,没什么利益联系或者冲突,倒也没必要因为一个问题而思前想后,看了看水面的鱼漂,直接回答道:“是啊,说是她走了之后,法师身边就没人了,让我多陪陪。”
道衍和尚点了点头,也看了看自己的鱼漂,笑着问道:“那那现在知道老衲是谁了?”
“知道了。”陆风转过头来看着道衍:“其实仔细想想,知道大师也不难,南京城像法师这样,能在城外十几里的山里呆着,还有那么多达官显贵追着去,其实也只有少师一个人,只是以前没有去想罢了。”
“咱们一样。”道衍笑得憨厚:“老衲也不愿意去想,但只要一想,也知道小兄弟是谁了。”
陆风又看了看鱼漂,还是没动静。再看看道衍和尚那边,又开始动。太可恨了,问道衍:“那大师觉得晚辈应该是谁?”
“能跟陈留郡主当朋友,一起去城外十几里的园子游玩,身上却又没有半分为官者的谦卑与傲气,而且无论说话做事都与人不同,南京城内外怕也只有一个为朝廷屡立奇功,却仍然闲云野鹤的新城侯了。”道衍和尚道。
陆风一笑:“现在可不算闲云野鹤,前些日子主动请缨,现在给皇上种地呢。”
“哈哈哈,老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