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姑娘浅浅一笑：“民女仰慕公子大名已久，刚才偶然听人说起公子在此，便斗胆前来献曲，还望公子不要责怪民女打扰。”
陆风很想说两人不是第一次见面，但又不好意思让人家姑娘尴尬，只能怪自己这张脸无法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但还好这大美女又是咱的粉丝，挺高兴的朝姑娘说：“不打扰不打扰，小婉姑娘坐会儿不？”
“多谢公子。”小婉姑娘很有礼貌的抱着琵琶坐回刚才的位置，然后就那么看着陆风。
陆风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干笑着问小婉姑娘：“刚那首曲子从前没听过，是小婉姑娘所作么？”
“其实出自家师之手，名为《曲柔》，用古筝演奏更佳。”小婉姑娘笑了起来。
陆风的脑海里立即浮现了一个比小婉姑娘还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一身白衣在竹林里弹奏古筝的画面。
“民女想向公子请教一个问题。”小婉姑娘忽然说。
陆风点了点头：“小婉姑娘只管说。”
“民女听说，现在遍布大江南北的钱庄，是公子的学问。”小婉姑娘出人意料的没有问诗词和茶叶，倒是对经济很有兴趣的样子，问：“民女一直很想知道，公子研究钱庄的学问，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陆风总不能告诉小婉姑娘是为了骗陈留郡主的钱，而兜出来的圈子吧？还真是第一次被人问到这样的问题，想了想后说：“你是不是想问，究竟是为了老百姓，还是为了朝廷？”
小婉姑娘轻轻点了点头：“各钱庄的老爷们都是公子的学生，民女有幸结识过其中的一位，了解到钱庄的推行，能让老百姓手里的宝钞不至于慢慢沦为废纸，但民女自己也能看得出来，钱庄的推行能拥有民间许多的财富，似乎对朝廷更加有利一些，所以一直想不通公子的初衷，到底是为了让谁获利。”
看不出这小婉姑娘还挺聪明，听一听看一看就成了半个行家，陆风倒觉得挺点意思：“要说既为了朝廷，也为了老百姓，那就多少有些矫情了，其实可以换一个说法，说为了大明朝的经济。”
“经济？”小婉姑娘有点意外：“也就是商人？”
陆风笑着解释：“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因为商人的活动，关系到每个人的衣食住行，所以能给商人的活动带来便利，就能使整个经济更上一层楼，得到好处的，其实是整个大明朝的所有人。”
小婉姑娘摇摇头说：“民女只知道，宝钞携带与流通都很方便，的确能给商人的活动带来便利，但为什么商人得到了便利，整个大明朝的所有人就都能得到好处呢？民女不明白。”
陆风想了想说：“就好比布料吧，假设布商手头有更多的钱去倒卖布料，生产布料的作坊就会有更多的资金去收棉花原料，种植棉花的老百姓也会有更多的收益，除了去种植更多的棉花，会有更多的闲钱去买其他的东西比如说糖和醋，这些钱被贩卖醋和糖的商人、作坊、和种植糖醋原料的老百姓赚走，而这些因为糖和醋和获利的人又都免不了穿衣的需要，所以又都要去买布，于是就回到了我们一开始的假设上，那就是布商手里真的有了更多的钱。”
小婉姑娘总算没有被绕晕，似懂非懂的问：“公子的意思是，商人如果有更多的钱去做买卖，这些一层层落到了老百姓手里，而老百姓一旦获利，就会生产出更多的原材料，制造出更多的商品，让商人赚更多的钱去做买卖？”
陆风点了点头：“对，而钱庄给商人提供资金支持，宝钞价值的稳定给他们提供流通的方便，这就是一系列‘以此类推’的起点，有了这个起点，就能提供给了一切商业行为很大的好处，大明朝的每个人最终都会或多或少的因此而受益，因为每个人都是经济的参与者。”
“每个人都是经济的参与者。”小婉姑娘默念着这句话，忽然问出一个比较高水准的问题：“既然每个人都会因此受益，每个人都会赚到钱，那么是谁亏钱了？或者说这些一直在增加的钱，是从哪来的？”
“老天爷给的。”陆风忍不住笑了。
于是小婉姑娘又不懂了。
“多出来的其实不是钱，而是需求，因为大家都有了钱，就有了更多对衣料、粮食、糖盐酱醋的需求，而在这些需求之下，会有更多的土地被开垦出来，种植制作糖醋的原材料，也更多的海水被晒成盐，这些东西被利用之后还能再生，所以源源不断，说到底还是老天爷给的。”
小婉姑娘恍然大悟：“公子的意思是，老天爷给的东西，我们都转换成可以用的东西，然后再自己用掉，这样一来我们有多少人就生产多少东西，消化多少东西，就形成了一个平衡是吗？”
“就是这么简单。”
小婉姑娘也忍不住笑了。
“不过这个平衡环环紧扣，需要始终保持如一几乎不可能，就好比宝钞代替金银流通方便这一环吧，出了问题就打破了平衡，钱庄的出现能解决这一个问题，但还有其他很多问题，比如怎么保证商人不动歪心思，把应该一层层落在老百姓手里的钱拿走，他们只要有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