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吏犹豫不决,一转头,看见屏风后面的孙滢此刻正朝自己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然后一口咬在孙宇的肩膀上,孙宇痛的直咧嘴,但是又不能发出声音,简直就是痛并死憋着……
此女子心狠手辣而且擅长嘴攻,力度刁钻,连自己亲弟弟都不放过……禽兽啊……
李吏在心底之抽抽。
“我与孙滢本是知交好友……后来……”
看到孙宇的遭遇后,李吏想都不想的直接答道。
“知交,好友?这就是你跟我女儿目前的关系吗?”
孙懋开始不动声色,但是说到最后已经隐隐有了一丝严厉,多年积攒下来的官威都用了出来。“你本是本地秀才,却跟我女儿整日混在一起,更是光天化日之下在我府门口亲亲我我,你不觉得有伤风化吗?”
“晚辈……惭愧。”李吏开始冒冷汗。
“除了惭愧你就不会再说些什么别的吗?”
“晚辈……向孙大人赔罪。”
李吏朝孙懋长长一揖。
孙懋冷笑:“何必赔罪?你做错什么了?”
李吏很想说我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不但没计较你革了我功名的事,还很善良的没有把你扔进诏狱,孙大人若还是个人的话,实在应该真心夸我两句,然后把我的功名还我……
这话真说出来,孙懋会冲进厨房抄刀吧?
李吏怕死,只好苦着脸道:“晚生年轻冲动,又与令爱相交甚好,故而才有当日无礼之举,晚生辜负了大人栽培提携之意,特向大人赔罪。”
孙懋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无礼之举?这是你对当日的解释,对吗?”
李吏额角冒汗。这话不好回答,说不对吧,一介白身平民觊觎官家小姐,孙懋会拿刀砍他,说对吧,辜负了孙滢一番深情,以小八婆那个脾气,也会拿刀砍他……
前后两把刀顶着,李吏突然觉得,当初穿越过来被人抬出去扔了时,不应该挣扎求生的,就那样被打死多幸福呀,总比现在死得安详。
“孙小姐国色倾城,艳若桃李,淑德贤良,宜室宜家……”李吏昧着良心搜刮肚里的词汇。
孙懋老脸一红,他很清楚宝贝女儿,说姿色还算说得过去,若说“淑德贤良,宜室宜家”未免太脱离实际,吹嘘得有点不要脸了。
“咳咳,好了好了,李吏,你告诉老夫,你和滢儿到底什么关系?”
李吏嘴角一抽,低沉道:“日久生情……”
“嗯?”杜宏眼一瞪,淡淡的官威在空气中郁结:“你想娶老夫的女儿?”
“这个……”李吏脸色渐渐涨红了,他发觉自己正站在人生的岔路口,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内堂屏风后,孙滢的俏脸冒出半边,鬼祟地探着头,见李吏犹疑,孙滢又气又紧张,朝他一龇雪白的牙,手里一根不知从何处寻摸来铁棍,当着李吏的面,铁棍在孙滢的手里弯曲,弯曲……最后狠狠一拧,一根好好铁棍被她拧成了结构复杂的铁麻花儿。
孙滢悄然朝李吏狠狠一瞪杏眼,威胁似的向他晃了晃铁麻花儿。
李吏眼皮一跳,擦着冷汗道:“是的,失礼了,晚生确有娶令千金的意思……”
说完李吏痛苦的闭上眼,感觉浑身虚脱,脑海中含着泪删去远大志向里的“美丫鬟”这一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给人家美丫鬟留条活路吧……屏风后的孙滢满意点头,朝李吏露一个满意的妩媚笑容,消失。
见李吏如此回答,孙懋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淡淡的道:“这么说,你今日是来提亲的?”
“赔罪,不是提亲。”李吏在一旁弱弱的抗议。
孙懋叹了口气,女儿的终身大事自己终究做不了主,无奈道:“我孙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是好歹也是书香门第,老夫官职虽然不高,但也是应天府尹。”
李吏不知道孙懋什么意思,只得在一旁唯唯诺诺。
“老夫并非势力之人,老夫不看中你有多少金钱,老夫不看中你有多少天地,老夫不在意你的现在,但是并不代表老夫不在意你的将来,老夫的女儿从来我都是捧在手心里,我孙家也是个殷实人家,从小饿不着也冻不着。”
“李吏,你认为老夫能将女儿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穷书生吗?”
淡淡的斜了一眼李吏,孙懋又道:“更何况还是个连功名都没有了的书生?”
李吏抬头看着他,渐渐明白了孙懋的意思。
还好意思说我是个连功名都没有的穷书生,我的功名可是你亲手给革掉的……孙懋的脸皮之厚跟孙滢如出一辙,老孙家的传统可见一斑。
孙懋朝李吏竖起了一根手指,缓缓道:“一年,李吏,老夫给你一年时间,去证明自己是个有出息的,一年之后,你再来我家,让老夫瞧瞧你有没有资格娶我女儿,若仍如现在一般一事无成……”
孙懋脸色忽然变得冷厉起来,声音也提高了不少:“如若你果真是个没出息的,老夫拼着让女儿孤寡一生,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