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有太多身负秘密的人。
就比如我们闸北警署的那位胡云春胡署长。看似沉醉于租界的烟花柳巷,实则是在躲避长枪党首领张恨天。
他怕张恨天什么?张恨天又如何不顾一切的想找到他?我不得而知。不知道的事,就算是秘密。
我对这二人的秘密没兴趣。我只知道如果我现在如果能把长枪党一网打尽,就能为青帮和警署立下大功。
我在等机会。同时也在等栗昊的蒙汗药药。不对,那东西不叫蒙汗药,叫佐匹克隆。
这世上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我给了栗昊几百大洋,栗昊没有让我失望。
不过四天时间,栗昊就回到了闸北。他晚上到我家找到我。
“终于买到这药了!”栗昊兴冲冲的走进来。他得意的打开一个纸包,里面有几个药瓶。
“这药很稀有,是法兰西国运过来的。我翻遍了法租界的药店,又找遍了租界所有的药贩子,终于买到了三瓶!一共一百二十大洋!这是剩下的八十大洋!”栗昊说着递给我八十大洋的期票。
“剩下的钱你拿着吧。就当是你的跑腿费。”我摆了摆手,没有接过钱。
我拧开药瓶,药瓶里是一粒一粒的白色药片。
“这东西药效如何?”我问栗昊。
栗昊说:“这种药是专治失眠症的。你可别小看这小小的药片。一粒就能让人昏睡一整夜。两粒能让人昏睡一整天!”
我好奇的问:“要是吃一瓶,岂不是要让人睡上一年半载?”
栗昊笑道:“别逗了!吃五粒,人就有生命危险!吃一瓶,能让人直接上西天!”
长枪党的人还不至于傻到每人吃上一瓶苦巴巴的药片。
我问栗昊:“如果我把这药片碾成粉末,放进酒里或者水里要能起效么?”
栗昊回答:“自然可以。这药本来就是要用水服用的。碾碎了放进水里,跟整颗用水服下是一样的道理。不过这东西要是进了水里,水会奇苦无比。”
“哦,如果是酒呢?”我又问。
“这个我真不知道。不如我试试?”栗昊顽皮的笑着。
“别,我可不想害死你。”我对栗昊说。
“没关系。反正也晚上了,我跟我爹说了,今晚不回家住你这儿。我碾一颗药片,放进酒里喝掉,应该没事。”栗昊自告奋勇的说道。
我俩说干就干,一杯带着药粉的白酒下肚,栗昊说:“这酒的香辣味,盖住了药粉的苦味,喝不出来。”
“可你明明已经喝下了带药粉的酒,怎么还不睡倒?是不是这东西不管用啊?”我问。
栗昊摇摇头:“几十个大洋一瓶的药,怎么会不管用。只是要起药效,至少半个钟头。咱们先下盘棋不迟。”
我和栗昊摆上棋盘,开始在棋盘上鏖战。
我一边下棋一边计划着。长枪党有十几个人,我每人备上两粒药片,一共三十粒药片,全部碾磨成粉。找机会,放进几坛酒里让他们喝。。。。。。当然,要想这样做,必须让他们信任到敢喝我给的酒。
其实还有更简单的方法,根本用不着什么佐匹克隆。死的长枪党和活的长枪党一样值钱。随便找个药店,买点砒霜,照样能把他们毒死。可我长这么大从未杀过人。更别提一下杀十几个人了。我没那个勇气。
我虽然是个有点野心的人,却没有狠毒到敢一下杀十几个人。
我的心思不在棋盘上,哪里是栗昊的对手?不过两柱香的功夫,我的红子已经被他的黑子残杀殆尽。
眼见我就要被将死,栗昊却迟迟不肯落子。
栗昊两只眼皮有些睁不上去了。终于,栗昊的棋子“啪”一声掉在地上,然后昏睡过去。
这药的确有用。我先是大声叫他,没叫醒。我又给了他两个耳光,他没醒。
我干脆拿过一碗凉水,含在嘴里喷在他脸上,还是没醒。
最后,我拿过一根缝衣针,扎在他的脚掌心,他依旧是呼呼大睡。
这药真是好东西。我把三十片药片磨成粉,用纸包好,藏在身上。
一直到第二天清早,栗昊才醒过来。
“啊,真舒服。睡的真香。”栗昊伸了个懒腰说。
我笑了笑,没说话。要是这小子知道昨晚我又是扇他耳光,又是用凉水喷他脸,又是拿针扎他脚掌心的事情让他知道,他不定怎么骂我呢。
我打发走栗昊,径直到警署当值。一进警署,胖老王就凑了上来:“巡长,咱警署出新鲜事儿了。”
我问胖老王:“什么新鲜事儿?”
胖老王说:“咱们胡云春胡署长一年半载都不来警署一趟。前几天回来一趟,今天又回来了。这么短的时间竟然来了两次警署,你说新鲜不新鲜?唉,真羡慕这些当官的,挂个职务一年半载不来警署,在租界玩玩女人喝喝酒就有关饷拿。我们这些小脚巡,天天苦巴巴的巡街,赚的钱还不及人家的百分之一。”
胡云春回警署